1
00:00:00,100 --> 00:00:03,149
第一章黑色的新式伏尔加小轿车在茫茫

2
00:00:03,149 --> 00:00:05,275
的春雨中穿过绿色海洋般的

3
00:00:05,299 --> 00:00:08,186
中部平原由北往南向省城

4
00:00:08,211 --> 00:00:10,737
飞驰而行车轮在积水的柏油路

5
00:00:10,737 --> 00:00:14,175
面溅起一溜白雾黄土高原边缘地

6
00:00:14,175 --> 00:00:16,824
带的冲积阶地和两级台原像

7
00:00:16,836 --> 00:00:18,800
一抹荒凉的海岸线消失在了

8
00:00:18,812 --> 00:00:22,250
北方遥远的天边透过车窗从辽阔

9
00:00:22,250 --> 00:00:24,562
的平原上望过去南方巍峨的

10
00:00:24,586 --> 00:00:27,762
横断山脉渐渐出现在视野之内一

11
00:00:27,762 --> 00:00:29,937
列列钢蓝色的山峦像大海

12
00:00:29,937 --> 00:00:32,637
中的舰队一般威严突兀的峰巅

13
00:00:32,649 --> 00:00:34,936
之上隐约可以了见那白皑皑的

14
00:00:34,950 --> 00:00:40,887
积雪小汽车在奔驰绿色还是绿色无边

15
00:00:40,887 --> 00:00:43,350
的绿色中有时会闪过一片绯红

16
00:00:43,450 --> 00:00:45,762
或一方金黄那是大片返青的

17
00:00:45,774 --> 00:00:49,375
麦田中盛开的桃花和油菜花温暖

18
00:00:49,375 --> 00:00:51,612
的春天从中国的南方走来

19
00:00:51,850 --> 00:00:54,186
开始用生命的原色装饰北方的

20
00:00:54,200 --> 00:00:57,262
大地了绿色中飞驰的小车急速

21
00:00:57,274 --> 00:00:59,450
绕过一个抛物线似的大弯道把

22
00:00:59,462 --> 00:01:01,762
弧线内一座巨大的化工厂甩

23
00:01:01,762 --> 00:01:04,500
在后面重新转入笔直的路面在

24
00:01:04,512 --> 00:01:07,599
平原上继续向南飞奔道路两旁

25
00:01:07,700 --> 00:01:08,986
晃过一排排青杨绿

26
00:01:08,986 --> 00:01:11,200
柳那枝叶被雨水洗得油光

27
00:01:11,212 --> 00:01:13,924
鲜亮成对的燕子翻着低掠过

28
00:01:13,950 --> 00:01:16,486
雾气腾腾的麦田用它黑色灵巧的

29
00:01:16,500 --> 00:01:19,936
剪刀裁剪密麻麻的雨丝乔伯年沉默地

30
00:01:19,962 --> 00:01:21,224
坐在车内对原野上的

31
00:01:21,250 --> 00:01:24,150
一派春光并不特别在意他不是

32
00:01:24,162 --> 00:01:27,250
诗人也不是游客看来无心观赏这

33
00:01:27,262 --> 00:01:30,299
撩拨人的飞红流绿实际上在这个

34
00:01:30,325 --> 00:01:32,724
头发斑白的人眼里此刻车窗

35
00:01:32,724 --> 00:01:35,162
外依次出现的只是内陆省的三种

36
00:01:35,186 --> 00:01:37,861
截然不同的地貌北方那消失了的

37
00:01:37,875 --> 00:01:40,474
一抹黄色就是荒凉的黄土高原

38
00:01:41,049 --> 00:01:43,811
那里沟壑纵横土地被流水切割得

39
00:01:43,837 --> 00:01:46,625
支离破碎面积却要占全省版图的

40
00:01:46,650 --> 00:01:50,436
百分之四十五这季节那里仍然是一望无际

41
00:01:50,436 --> 00:01:53,462
的荒凉他出生在那里闭住眼

42
00:01:53,561 --> 00:01:57,049
也能看见故乡一年四季的景象展现

43
00:01:57,049 --> 00:01:59,875
在眼前的这几百里绿色平原当然

44
00:01:59,875 --> 00:02:02,275
是全省的白菜心了这块肥

45
00:02:02,275 --> 00:02:04,125
得流油的土地也曾经是

46
00:02:04,150 --> 00:02:06,787
中国历史上的白菜心散布在平原

47
00:02:06,787 --> 00:02:09,125
上那一个个小山似的古代帝王

48
00:02:09,125 --> 00:02:12,486
的坟冢就是证明不过对于全省

49
00:02:12,500 --> 00:02:15,262
来说这块风水宝地毕竟太小

50
00:02:15,262 --> 00:02:18,711
了面积只占百分之十九南边云雾

51
00:02:18,711 --> 00:02:21,723
缭绕的蔚蓝色山峦是亚细亚两个庞大

52
00:02:21,736 --> 00:02:26,287
水系的分水岭那里土壤单薄怪石嶙峋属

53
00:02:26,312 --> 00:02:29,449
半封闭状态的贫瘠山区中间一点

54
00:02:29,473 --> 00:02:32,348
白菜心周围全是菜帮子这就

55
00:02:32,348 --> 00:02:35,025
是本省大自然的写照多少年

56
00:02:35,025 --> 00:02:38,324
来南北广大山区的千百万人连

57
00:02:38,324 --> 00:02:40,900
起码的温饱问题都没有解决正

58
00:02:40,900 --> 00:02:44,375
因为如此他刚上任不久的省委书记

59
00:02:44,736 --> 00:02:46,787
此刻哪有心思把这大自然的

60
00:02:46,800 --> 00:02:49,037
风光看成是一幅五彩画图呢

61
00:02:49,598 --> 00:02:52,650
他深知这些美妙画面的后面隐藏

62
00:02:52,650 --> 00:02:55,611
着什么样的景象他深感责任重大

63
00:02:56,175 --> 00:02:58,687
他的心情是沉重的是啊

64
00:02:59,137 --> 00:03:02,150
二十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三千万人口哪

65
00:03:02,711 --> 00:03:05,025
省委书记坐在车内罗着腰

66
00:03:05,348 --> 00:03:07,187
只是沉默地一支接一支

67
00:03:07,199 --> 00:03:10,074
抽烟他身躯高大但并不壮实

68
00:03:10,650 --> 00:03:13,012
脸色是黝黑的皮肤已经失去了

69
00:03:13,025 --> 00:03:16,512
光泽颧骨和前额都很突出整个

70
00:03:16,525 --> 00:03:19,625
头颅像一块粗糙的岩石头发已经

71
00:03:19,637 --> 00:03:23,062
斑白了并且脱得稀稀疏疏这样的

72
00:03:23,074 --> 00:03:26,211
人物面部总会有一些特点乔伯年的

73
00:03:26,223 --> 00:03:29,050
特点主要表现在眼睛里即使是

74
00:03:29,074 --> 00:03:32,187
缺乏睡眠这两只眼睛也总是充满

75
00:03:32,187 --> 00:03:34,775
了活力和机警并且像年轻人一样

76
00:03:34,887 --> 00:03:38,236
闪烁着锐利的光芒当然如果走

77
00:03:38,236 --> 00:03:40,336
起路来那神态就更像

78
00:03:40,336 --> 00:03:43,750
一个小伙子其实他已经五十八岁了他

79
00:03:43,762 --> 00:03:45,723
原来的身体倒不像现在这样

80
00:03:45,736 --> 00:03:48,500
瘦削当年曾经像运动员一样健壮哩

81
00:03:49,062 --> 00:03:51,512
可惜一副好身体在文革的

82
00:03:51,525 --> 00:03:55,000
牛棚和监禁中耗费了大半唉

83
00:03:55,562 --> 00:03:58,537
那时间他本以为自己的后半生

84
00:03:58,662 --> 00:04:00,562
就要在牛圈里窝囊地结束了

85
00:04:00,887 --> 00:04:03,550
而不能再出去为人民拉犁耕作

86
00:04:04,125 --> 00:04:07,500
谁能想到在他接近花甲之年中央

87
00:04:07,512 --> 00:04:09,336
却把这么重大的责任交给他

88
00:04:09,336 --> 00:04:12,437
来担当责任的确是重大啊他

89
00:04:12,437 --> 00:04:14,848
在上任前就充分估计到了

90
00:04:14,848 --> 00:04:17,237
这里工作面临的困难性但一

91
00:04:17,237 --> 00:04:20,000
进入实际环境困难比想象到的

92
00:04:20,024 --> 00:04:23,225
更为严峻可是话说回来如果没有

93
00:04:23,237 --> 00:04:26,750
困难此地一片歌舞升平那要他乔伯年

94
00:04:26,762 --> 00:04:28,725
来干啥党不是叫他来

95
00:04:28,725 --> 00:04:31,199
吃干饭的而是叫他来解决

96
00:04:31,199 --> 00:04:34,312
困难的他意识到这是他一生中

97
00:04:34,336 --> 00:04:38,411
最重大也许是最后一次为国为民效大力

98
00:04:38,411 --> 00:04:40,961
的机会了他决不能辜负中央

99
00:04:40,961 --> 00:04:43,512
的希望和信任记得离京前

100
00:04:43,812 --> 00:04:46,100
中央一位老领导特意找他谈话

101
00:04:46,487 --> 00:04:49,187
鼓励他放开手脚工作以便迅速打开

102
00:04:49,211 --> 00:04:51,449
这个省的落后局面他是有

103
00:04:51,449 --> 00:04:54,562
信心的去年底召开的党的十一届

104
00:04:54,586 --> 00:04:57,711
三中全会为整个国家做出了历史性的

105
00:04:57,725 --> 00:05:00,461
总结同时又展示了辉煌的发展

106
00:05:00,475 --> 00:05:03,500
前景他强烈地意识到一个新的

107
00:05:03,524 --> 00:05:06,362
历史时期开始了而眼下又是一个

108
00:05:06,387 --> 00:05:09,211
艰难的转折阶段既要除旧又要

109
00:05:09,225 --> 00:05:12,449
布新这需要魄力需要耐力需要

110
00:05:12,449 --> 00:05:15,649
能力需要精力当然也需要体力尽管

111
00:05:15,661 --> 00:05:17,899
这一切他乔伯年都不够但他

112
00:05:17,911 --> 00:05:20,536
自信他的生命还具备最后的

113
00:05:20,550 --> 00:05:23,625
爆发力他是在中央任命后第二天

114
00:05:23,625 --> 00:05:25,786
就到这里上任的只有多病

115
00:05:25,786 --> 00:05:28,562
的老伴和他同行而来他们

116
00:05:28,562 --> 00:05:30,199
几个大点的孩子都已经在

117
00:05:30,211 --> 00:05:33,086
北京参加了工作小女儿倒正好

118
00:05:33,100 --> 00:05:35,100
前年考上了这个省会的一所

119
00:05:35,125 --> 00:05:37,911
全国重点大学能和他们团聚了

120
00:05:38,475 --> 00:05:41,199
他老伴浑身是病这几年除

121
00:05:41,211 --> 00:05:43,975
自己不能照顾家人还要家人照顾她

122
00:05:44,536 --> 00:05:46,225
亲爱的秀英在文革中他被

123
00:05:46,237 --> 00:05:49,687
监禁后一边工作一边拉扯孩子还要

124
00:05:49,687 --> 00:05:52,836
为他的命运焦虑积劳成疾啊没有

125
00:05:52,850 --> 00:05:55,175
秀英他说不定也就早垮了

126
00:05:55,737 --> 00:05:58,637
尽管他眼下工作繁重又一大把

127
00:05:58,649 --> 00:06:01,274
年纪但只要有空子他就尽力

128
00:06:01,286 --> 00:06:04,875
照顾老伴小女儿虽然在这个城市但不能

129
00:06:04,875 --> 00:06:07,286
让孩子耽误学习回家来侍候她

130
00:06:07,286 --> 00:06:09,737
妈新来的保姆是个农村姑娘

131
00:06:09,987 --> 00:06:13,062
刚到几个月还有些拘束家务活上

132
00:06:13,161 --> 00:06:14,286
有时还得要他给这孩子

133
00:06:14,312 --> 00:06:14,812
当助手

134
00:06:15,100 --> 00:06:18,137
省委书记在车里一边抽烟一边静静

135
00:06:18,137 --> 00:06:20,086
地望着车窗外绿色无边的

136
00:06:20,098 --> 00:06:23,598
麦田蒙蒙春雨中农人们戴着草帽

137
00:06:23,911 --> 00:06:27,574
正在大田里抡看胳膊抛撒化肥这

138
00:06:27,574 --> 00:06:29,449
场雨太好了正赶上了

139
00:06:29,461 --> 00:06:32,750
农时不知道北边和南边的山区

140
00:06:32,750 --> 00:06:35,975
下没下雨他在心里说老天爷

141
00:06:36,550 --> 00:06:38,362
最好给那两个地方多下一点

142
00:06:38,375 --> 00:06:41,362
雨吧没有办法我们现在很大

143
00:06:41,362 --> 00:06:44,237
程度上还要依靠你吃饭哩是的

144
00:06:44,661 --> 00:06:47,574
南北两个山区一直是乔伯年最为关心

145
00:06:47,574 --> 00:06:50,324
的地方他到职后最先跑

146
00:06:50,324 --> 00:06:52,699
的就是那两个地方这是他

147
00:06:52,711 --> 00:06:55,574
工作的重点跑一跑更心焦

148
00:06:56,137 --> 00:06:58,375
那里农村的贫困已经可以宣布为

149
00:06:58,399 --> 00:07:01,137
紧急状态但最令他心焦的是

150
00:07:01,524 --> 00:07:04,324
越是贫困落后的地区那里的领导

151
00:07:04,423 --> 00:07:06,423
往往受左的思想影响越深

152
00:07:06,699 --> 00:07:09,449
脑筋也更僵化改变那里的极度

153
00:07:09,449 --> 00:07:12,048
贫困状况首先要改变那里的领导

154
00:07:12,062 --> 00:07:15,500
状况这是最咬手的问题他已经

155
00:07:15,500 --> 00:07:17,562
让省委主管组织工作的副书记

156
00:07:17,586 --> 00:07:21,074
石钟同志尽快提出意见调整和加强

157
00:07:21,098 --> 00:07:24,324
南北几个地区的领导班子乔伯年用指关节

158
00:07:24,348 --> 00:07:26,375
揉揉太阳穴打了一个长长的

159
00:07:26,387 --> 00:07:29,412
哈欠他感到眼睛有些肿胀很想

160
00:07:29,423 --> 00:07:31,473
在车里迷糊一阵但就是睡

161
00:07:31,473 --> 00:07:34,287
不着昨晚在省农业科研中心

162
00:07:34,387 --> 00:07:36,687
开了半晚上会会完后又

163
00:07:36,699 --> 00:07:39,012
失眠了很长时间他现在很

164
00:07:39,012 --> 00:07:41,949
困惫但又很清醒他是昨天

165
00:07:41,949 --> 00:07:45,625
上午到达位于黄土高原和中部平原接壤

166
00:07:45,625 --> 00:07:47,798
处的这个著名的农业科研中心

167
00:07:47,798 --> 00:07:49,774
的本来他很早就想到这里

168
00:07:49,787 --> 00:07:51,649
跑一趟但一直挤不出

169
00:07:51,662 --> 00:07:54,562
时间来他对这个农科中心抱有

170
00:07:54,586 --> 00:07:59,173
极大的希望这里有农学院林学院省农业科学院

171
00:07:59,173 --> 00:08:03,048
等十几个科学研究和教学单位拥有科技人员

172
00:08:03,074 --> 00:08:05,986
三千多人仅教授和副研究员以上

173
00:08:06,086 --> 00:08:08,824
就有二百五十人左右真正是人才荟萃

174
00:08:08,836 --> 00:08:10,412
之地这在全国也是不多

175
00:08:10,412 --> 00:08:14,298
的毫无疑问今后全省农业的大发展

176
00:08:14,500 --> 00:08:17,274
必须发挥这个科学中心的作用昨天

177
00:08:17,287 --> 00:08:19,923
出发时他准备当天就返回省城

178
00:08:20,262 --> 00:08:22,524
因为省上还有一些急迫的问题

179
00:08:22,637 --> 00:08:24,861
等待他解决但他却推迟到

180
00:08:24,887 --> 00:08:27,736
今天下午才回来这个农业科研中心

181
00:08:27,736 --> 00:08:30,361
的所在地仅是一个小镇几千名

182
00:08:30,361 --> 00:08:33,937
科技人员的生活一直存在严重问题粮

183
00:08:34,136 --> 00:08:37,736
菜煤水和各种生活需要根本

184
00:08:37,736 --> 00:08:41,299
不能保障他昨天一到那里科学家们

185
00:08:41,324 --> 00:08:44,598
就纷纷诉苦他立刻决定晚上召开

186
00:08:44,625 --> 00:08:48,598
有关方面负责人紧急会议研究解决办法除

187
00:08:48,598 --> 00:08:50,449
过先临时采取了些措施外

188
00:08:50,711 --> 00:08:53,274
他准备返回省里后着手研究

189
00:08:53,386 --> 00:08:55,461
将这里的镇一级建制改为县

190
00:08:55,473 --> 00:08:58,074
一级建制以便更好地解决这个

191
00:08:58,086 --> 00:09:00,437
远离大城市的科研中心在后勤

192
00:09:00,449 --> 00:09:03,211
方面的问题尽管这两天他又

193
00:09:03,223 --> 00:09:06,149
跑路又熬夜疲惫不堪但他高兴的

194
00:09:06,149 --> 00:09:08,598
是他没有虚行这一趟现在

195
00:09:08,949 --> 00:09:11,500
汽车已快要到省城了南面逶迤

196
00:09:11,500 --> 00:09:13,912
的山岭已经显出他清晰的面目

197
00:09:14,287 --> 00:09:17,723
如同屏风一般立在天边城市依傍

198
00:09:17,723 --> 00:09:20,149
着南岭在广大的平原地区展开

199
00:09:20,511 --> 00:09:23,461
此刻在春雨中灰漠漠一片看不见

200
00:09:23,486 --> 00:09:25,836
从东到西的边沿汽车驶

201
00:09:25,836 --> 00:09:28,236
过郊外大片的蔬菜地和工厂

202
00:09:28,236 --> 00:09:31,299
区进入了市内这季节的白天

203
00:09:31,399 --> 00:09:33,824
仍然是短暂的当汽车上了

204
00:09:33,848 --> 00:09:37,049
二十华里长的解放大道时天色已经接近

205
00:09:37,062 --> 00:09:40,149
黄昏加之天阴得很重城市

206
00:09:40,162 --> 00:09:42,674
实际上已开始了它夜晚的生活

207
00:09:43,250 --> 00:09:45,711
路灯映照着积水的街道像一条

208
00:09:45,711 --> 00:09:49,011
条灿烂的银河两边的人行道挤满

209
00:09:49,011 --> 00:09:52,011
了匆匆行走的人群各种雨伞组成

210
00:09:52,011 --> 00:09:54,761
了一望无际的蘑菇林主干道上

211
00:09:54,787 --> 00:09:56,875
穿梭着各种车辆一个接一个的

212
00:09:56,886 --> 00:10:01,062
叉路口红灯绿灯在交替闪烁伏尔加的速度

213
00:10:01,062 --> 00:10:04,074
慢了下来乔伯年侧过脸看见

214
00:10:04,086 --> 00:10:06,549
外面几乎每一个公共汽车站都涌

215
00:10:06,549 --> 00:10:08,574
满了黑鸦鸦的人群有的

216
00:10:08,586 --> 00:10:11,524
车站好不容易来了一辆车车上车下

217
00:10:11,549 --> 00:10:13,486
挤成一团迟迟开不走

218
00:10:14,049 --> 00:10:16,125
他知道人们在这大雨天挤

219
00:10:16,125 --> 00:10:18,848
不上车是什么滋味他也知道

220
00:10:18,961 --> 00:10:22,461
这些人在抱怨在咒骂一片叫苦连天

221
00:10:23,037 --> 00:10:25,449
他在车里叹了一口气汽车

222
00:10:25,473 --> 00:10:27,937
终于折进了省委大院缓缓地

223
00:10:27,961 --> 00:10:29,986
滑到了他的家门口这是

224
00:10:29,986 --> 00:10:32,312
一个空荡荡的院落有一座二层

225
00:10:32,324 --> 00:10:35,912
小楼这是省委大院里比较陈旧的

226
00:10:36,011 --> 00:10:40,336
一所住家宿舍乔伯年到职后省委办公厅

227
00:10:40,362 --> 00:10:42,136
把他安排在已调到中央

228
00:10:42,136 --> 00:10:44,562
的原省委书记住的地方那里条件

229
00:10:44,586 --> 00:10:46,399
当然要好得多但他就

230
00:10:46,399 --> 00:10:48,662
看上了这地方一来这地方

231
00:10:48,687 --> 00:10:51,500
闲置着二来有个大院落他

232
00:10:51,511 --> 00:10:53,225
还能在其间营务点什么庄稼

233
00:10:53,799 --> 00:10:55,850
他有个癖好爱在自己住

234
00:10:55,850 --> 00:10:58,386
的地方种点玉米什么的在他

235
00:10:58,399 --> 00:11:01,737
看来即使从欣赏的角度来说庄稼

236
00:11:01,750 --> 00:11:04,112
比之名花异草却有一种更为淳朴

237
00:11:04,112 --> 00:11:06,687
的美感乔书记走进自己的小

238
00:11:06,687 --> 00:11:09,674
院子不免惊讶地愣住了他看见

239
00:11:09,687 --> 00:11:12,049
一些人正在他的院子里移花

240
00:11:12,062 --> 00:11:15,699
栽草忙乱成一团对他来说这是

241
00:11:15,699 --> 00:11:18,787
一种破坏而不是美化谁让你们

242
00:11:18,812 --> 00:11:21,037
移栽这些东西呢他问其中的

243
00:11:21,049 --> 00:11:24,487
一个人张秘书长那人回答他

244
00:11:25,049 --> 00:11:26,537
你去叫他到这里来一下

245
00:11:27,100 --> 00:11:29,149
那个人走后他对其余忙碌

246
00:11:29,149 --> 00:11:31,662
的人说你们不要搞了这些

247
00:11:31,674 --> 00:11:33,487
花草从哪里移来的再移

248
00:11:33,487 --> 00:11:35,625
回哪里去这些移花栽草

249
00:11:35,625 --> 00:11:38,412
的人都停止了干活一个个面面相觑

250
00:11:38,875 --> 00:11:41,500
不知他们把什么弄错了这时候

251
00:11:41,850 --> 00:11:45,125
省委常务副秘书长张生民来了谁

252
00:11:45,125 --> 00:11:46,524
叫你在我的院子里搞

253
00:11:46,524 --> 00:11:49,987
这些东西的他问张生民门牙不

254
00:11:49,987 --> 00:11:52,074
知怎么缺了半颗的张生民咧

255
00:11:52,074 --> 00:11:54,187
开嘴难为情地笑着吐字不

256
00:11:54,187 --> 00:11:55,975
清地说我寻思你院子里

257
00:11:56,000 --> 00:11:58,437
光秃秃的因此就我准备在这

258
00:11:58,437 --> 00:12:02,524
地方种点庄稼呀种庄稼张生民

259
00:12:02,549 --> 00:12:05,174
和其他人都愣住了秘书长只好

260
00:12:05,187 --> 00:12:07,324
叫众人把这些花草又移走了

261
00:12:07,886 --> 00:12:10,399
乔伯年这才进了家门他先

262
00:12:10,399 --> 00:12:13,011
上了二楼的卧室秀英正在床

263
00:12:13,011 --> 00:12:16,475
上躺着她没说什么像往常一样

264
00:12:16,812 --> 00:12:19,149
只冲他笑了笑这笑容

265
00:12:19,250 --> 00:12:22,475
使他浑身一下子松宽下来他现在

266
00:12:22,475 --> 00:12:25,250
才感到瞌睡得要命真想马上

267
00:12:25,261 --> 00:12:28,112
在她身边躺下来迷糊一阵但

268
00:12:28,112 --> 00:12:30,336
他还有许多事要做不敢睡着

269
00:12:30,336 --> 00:12:33,799
了再说还没吃晚饭呢他

270
00:12:33,799 --> 00:12:37,024
问老伴没什么吧药吃了没有

271
00:12:37,586 --> 00:12:39,612
没什么晚上的药还没吃

272
00:12:40,100 --> 00:12:41,774
他在起居间洗了一把脸

273
00:12:42,024 --> 00:12:44,399
就走到楼下的会客室里保姆

274
00:12:44,412 --> 00:12:45,861
小陈给他沏了一杯

275
00:12:45,861 --> 00:12:48,349
茶他抿了两口就走到

276
00:12:48,361 --> 00:12:50,461
厨房里准备帮小陈洗菜

277
00:12:50,812 --> 00:12:53,049
结果被小陈硬拦住了他就

278
00:12:53,049 --> 00:12:55,875
又动手为秀英熬中药因为老伴

279
00:12:55,899 --> 00:12:57,986
多年生病他已经是个老熬家

280
00:12:57,986 --> 00:13:00,437
了熬药的经验很丰富足可以

281
00:13:00,448 --> 00:13:04,037
编一段熬药三字经只要他在家秀英

282
00:13:04,037 --> 00:13:06,386
的中药都是他亲自熬他把

283
00:13:06,386 --> 00:13:08,437
砂锅放在火上和小陈

284
00:13:08,461 --> 00:13:12,111
开始拉呱起了家常他东拉西扯询问

285
00:13:12,111 --> 00:13:14,537
她家里的各种情况小陈是

286
00:13:14,537 --> 00:13:16,649
位初中毕业的农村姑娘刚到

287
00:13:16,662 --> 00:13:18,725
他家来大概因为他是大官

288
00:13:18,725 --> 00:13:22,100
吧这孩子一直克服不了拘谨他

289
00:13:22,100 --> 00:13:24,375
想尽量使她很快随便起来就

290
00:13:24,375 --> 00:13:27,211
像自家人一样比方说他在家里做

291
00:13:27,211 --> 00:13:28,975
错了什么她也敢批评和

292
00:13:28,986 --> 00:13:30,986
纠正他就像他的小女儿

293
00:13:31,011 --> 00:13:33,386
虹虹对他一样当他把第二遍

294
00:13:33,399 --> 00:13:35,700
中药掺好凉水重新放在火

295
00:13:35,700 --> 00:13:37,600
上后突然记起了一件事

296
00:13:38,162 --> 00:13:40,511
他很快出了厨房来到电话间

297
00:13:40,725 --> 00:13:43,461
迅速要到了张生民他让生民

298
00:13:43,486 --> 00:13:45,349
通知市委和市上一些部门的

299
00:13:45,361 --> 00:13:48,386
负责人明天早晨上班前都到省委

300
00:13:48,386 --> 00:13:50,961
来他告诉生民他要这些负责

301
00:13:50,961 --> 00:13:54,000
同志来干什么不过他让生民先

302
00:13:54,000 --> 00:13:56,162
不要给市上的领导说明明天

303
00:13:56,162 --> 00:13:58,024
要做的文章是他刚才在

304
00:13:58,024 --> 00:14:00,625
汽车上构思的乔伯年打完电话

305
00:14:00,625 --> 00:14:02,750
后先看着让秀英吃完

306
00:14:02,761 --> 00:14:05,849
中药然后自己才开始吃晚饭他

307
00:14:05,849 --> 00:14:07,861
还没吃完饭门铃就响

308
00:14:07,861 --> 00:14:11,298
了他知道今晚的第一批客人已经

309
00:14:11,312 --> 00:14:13,736
登门了小陈领进来的是

310
00:14:13,849 --> 00:14:16,673
省委副书记石钟老石是来

311
00:14:16,687 --> 00:14:19,000
和他谈南北几个地区领导班子调配

312
00:14:19,000 --> 00:14:21,875
问题的同来的还有省委组织

313
00:14:21,875 --> 00:14:24,849
部长和组织部干部一处的处长他们

314
00:14:24,861 --> 00:14:26,437
见他还端着碗就劝

315
00:14:26,437 --> 00:14:29,099
他吃完饭再说乔伯年一边吃

316
00:14:29,375 --> 00:14:32,011
一边把他们领进会客室说吃

317
00:14:32,011 --> 00:14:34,836
着谈着形象是有点对不起大家

318
00:14:35,211 --> 00:14:37,537
但这是在家里你们都不是生人

319
00:14:37,537 --> 00:14:39,537
嘛几个人都和他一起笑

320
00:14:39,537 --> 00:14:41,787
了当老石他们给他谈起

321
00:14:41,812 --> 00:14:44,974
黄原地区领导班子的考察情况时提起

322
00:14:44,986 --> 00:14:47,136
一个叫田福军的人说这个干部

323
00:14:47,162 --> 00:14:50,625
威信很高而且很有能力田福军

324
00:14:51,187 --> 00:14:53,586
乔伯年停下筷子瞪住眼睛想了

325
00:14:53,586 --> 00:14:56,699
半天说这个人我好像熟悉但

326
00:14:56,711 --> 00:14:58,649
一时又想不起来了几位管

327
00:14:58,649 --> 00:15:00,937
组织的同志谈完情况后他

328
00:15:00,949 --> 00:15:03,187
接着指示他们再做详细的考察

329
00:15:03,187 --> 00:15:06,924
工作以便很快提交省委党委会讨论老石

330
00:15:06,937 --> 00:15:09,299
他们告辞后他家里先后又来

331
00:15:09,299 --> 00:15:12,074
了四五批客人有谈工作的有

332
00:15:12,086 --> 00:15:15,174
反映问题的也有来告状的有些

333
00:15:15,299 --> 00:15:17,611
是他事先约好的有些谁知

334
00:15:17,636 --> 00:15:19,261
是从什么门道里闯进来的

335
00:15:19,461 --> 00:15:22,324
直到十二点他才从烟雾腾腾的会客室

336
00:15:22,336 --> 00:15:25,375
出来摇摇晃晃地上了二楼走进自己

337
00:15:25,375 --> 00:15:28,274
的卧室太累了他躺倒在

338
00:15:28,287 --> 00:15:30,636
床上顾不得和秀英打个招呼

339
00:15:31,011 --> 00:15:33,662
头一挨枕头就迷糊了他

340
00:15:33,674 --> 00:15:36,199
隐约地听见自己在呻吟他感觉

341
00:15:36,199 --> 00:15:38,111
到了那只温热的手关切

342
00:15:38,111 --> 00:15:39,386
地放在了他的额头上

343
00:15:39,949 --> 00:15:41,812
他只来得及在心里对老伴说

344
00:15:42,223 --> 00:15:44,024
我没发烧就睡得什么也

345
00:15:44,024 --> 00:15:47,348
不知道了第二章一夜春雨过后城市

346
00:15:47,348 --> 00:15:49,223
的空气中少了不少怪味道

347
00:15:49,787 --> 00:15:54,598
省委大院里鹅黄嫩绿姹紫嫣红小鸟在树丛中

348
00:15:54,711 --> 00:15:57,699
发出欢愉的啁啾这个天地里已经

349
00:15:57,699 --> 00:16:00,287
是一片春天的繁荣景象天完全

350
00:16:00,299 --> 00:16:02,848
放晴了东边的太阳正从一

351
00:16:02,848 --> 00:16:06,287
大片楼房后面吃力地爬起来乔伯年

352
00:16:06,312 --> 00:16:08,736
比往常提前一刻钟吃完早点换

353
00:16:08,736 --> 00:16:10,386
了一双圆口黑斜纹布鞋

354
00:16:10,774 --> 00:16:13,787
准备过一会就离家出走这时候

355
00:16:14,136 --> 00:16:17,511
省委常务副秘书长张生民来了秘书长

356
00:16:17,524 --> 00:16:19,761
告诉他除过市委和市上

357
00:16:19,761 --> 00:16:22,574
有关方面的负责人他今天早上又通知

358
00:16:22,574 --> 00:16:24,574
了省上所有的新闻单位让

359
00:16:24,574 --> 00:16:26,924
他们派记者来采访今天上午这次

360
00:16:26,949 --> 00:16:30,086
重大活动乔伯年生气地问这算

361
00:16:30,086 --> 00:16:32,674
什么重大活动为什么要让记者来

362
00:16:33,236 --> 00:16:35,336
生民嘴里漏着气说你

363
00:16:35,336 --> 00:16:37,412
要带着市委领导亲自去街上

364
00:16:37,437 --> 00:16:40,562
挤公共汽车这种深入实际的工作作风报道

365
00:16:40,562 --> 00:16:43,774
出去一定会引起全省的震动生民

366
00:16:43,787 --> 00:16:46,625
同志这是去工作而不是去制造

367
00:16:46,636 --> 00:16:49,886
一条新闻这个城市的绝大部分人每天都

368
00:16:49,886 --> 00:16:52,787
在挤公共汽车我们去挤一次又

369
00:16:52,787 --> 00:16:55,787
有什么了不起你赶快去打电话让

370
00:16:55,799 --> 00:16:58,750
新闻单位不要派记者来秘书长在

371
00:16:58,761 --> 00:17:02,049
一刹那间愣住了他心想这不又是

372
00:17:02,062 --> 00:17:05,811
一条新闻吗省委书记去挤公共汽车还

373
00:17:05,811 --> 00:17:08,875
不准新闻记者报道但他很快反应过来

374
00:17:08,974 --> 00:17:11,862
他不敢违抗书记的指示赶紧调转

375
00:17:11,961 --> 00:17:15,398
身出去打电话到外面的时候张生民

376
00:17:15,424 --> 00:17:18,549
一路走一路想看来用老办法

377
00:17:18,648 --> 00:17:20,125
已经不能适应这位新书记的

378
00:17:20,136 --> 00:17:22,636
要求了但怎样才能适应老乔

379
00:17:22,636 --> 00:17:25,586
的要求呢作为省委常务副秘书长

380
00:17:25,949 --> 00:17:28,011
多年来他已经习惯于一种传统的

381
00:17:28,023 --> 00:17:31,299
思路和传统的工作方法而且前任

382
00:17:31,311 --> 00:17:32,974
书记对他的工作一直是很

383
00:17:32,974 --> 00:17:35,936
满意的唉他现在不会工作了

384
00:17:36,500 --> 00:17:40,061
接二连三地弄巧成拙原来自视自己的一套

385
00:17:40,061 --> 00:17:42,412
是创造性地工作现在却都成

386
00:17:42,412 --> 00:17:45,987
了画蛇添足张生民打完电话刚出

387
00:17:45,987 --> 00:17:48,711
了院子就看见一溜小轿车鱼贯

388
00:17:48,724 --> 00:17:50,987
进入省委大院这是市上的领导

389
00:17:50,987 --> 00:17:53,674
们来了他赶忙迎上去把

390
00:17:53,686 --> 00:17:56,148
这些人领进了小会议室市委

391
00:17:56,148 --> 00:17:59,987
书记秦富功问张生民开什么会秦

392
00:17:59,987 --> 00:18:02,324
书记的确有点纳闷开会前不知道

393
00:18:02,349 --> 00:18:04,912
会议内容这种情况他一生中遇

394
00:18:04,912 --> 00:18:06,750
得还不多至于市上的

395
00:18:06,773 --> 00:18:09,612
其他负责人恐怕更有点丈二和尚摸不

396
00:18:09,612 --> 00:18:12,912
着头了他们或许猜想是不是国家

397
00:18:12,924 --> 00:18:15,449
又发生了什么重大政治事件这种

398
00:18:15,461 --> 00:18:17,636
事件通常都是先给他们这一级

399
00:18:17,648 --> 00:18:20,349
领导传达的张生民露着缺了

400
00:18:20,362 --> 00:18:22,849
半颗的门牙索性也故作神秘地

401
00:18:22,961 --> 00:18:25,500
对秦富功笑了笑说等一

402
00:18:25,500 --> 00:18:27,586
会乔书记就来呀到时

403
00:18:27,699 --> 00:18:30,324
你们就知道了当乔伯年进入小

404
00:18:30,324 --> 00:18:32,724
会议室时所有的人都从沙发

405
00:18:32,724 --> 00:18:34,936
上站起来他和大家一一握

406
00:18:34,936 --> 00:18:37,037
了手也没坐立在茶几

407
00:18:37,037 --> 00:18:39,086
前说今天把同志们找来

408
00:18:39,336 --> 00:18:41,287
不说别的事咱们一块去坐

409
00:18:41,287 --> 00:18:44,174
一次公共汽车怎么样秦富功和市上的

410
00:18:44,199 --> 00:18:46,273
所有领导都互相瞪起了眼

411
00:18:46,648 --> 00:18:50,549
去坐公共汽车不过大家在一刹那间也

412
00:18:50,549 --> 00:18:53,924
就明白了过来省委书记要深入基层了解

413
00:18:53,924 --> 00:18:56,375
情况解决群众坐车难的问题哩

414
00:18:57,099 --> 00:18:59,912
秦富功立刻有些尴尬地检讨说市

415
00:18:59,912 --> 00:19:02,311
上的工作没做好这样一些小

416
00:19:02,311 --> 00:19:04,737
事情都让乔书记操心我们感到

417
00:19:04,737 --> 00:19:07,761
很过意不去同志们这可不是小事啊

418
00:19:08,324 --> 00:19:11,025
成千上万的人每天都要坐公共汽车

419
00:19:11,362 --> 00:19:14,537
而且大部分人干部和市民上下班都

420
00:19:14,537 --> 00:19:17,349
要依靠公共汽车这是城市生活最重要

421
00:19:17,349 --> 00:19:19,549
的环节之一几乎和本市所有

422
00:19:19,561 --> 00:19:21,787
公民都有关系怎么是小事呢

423
00:19:22,349 --> 00:19:25,112
什么是大事难道整天泡在会议

424
00:19:25,112 --> 00:19:27,824
里发些不痛不痒的言论做些

425
00:19:27,849 --> 00:19:31,211
可有可无的决议就是大事吗不

426
00:19:31,724 --> 00:19:33,511
我们现在要从根本上来改变我们

427
00:19:33,511 --> 00:19:36,711
的工作观念和工作作风好了今天

428
00:19:36,711 --> 00:19:38,086
我们把会议搬到街道上去开

429
00:19:38,086 --> 00:19:41,349
吧秦富功等人都连连说好

430
00:19:41,912 --> 00:19:45,737
好张生民补充说乔书记这样做

431
00:19:45,836 --> 00:19:48,586
是要了解这市公共汽车的实际情况

432
00:19:48,923 --> 00:19:51,612
为不惊动四方请大家出去不要

433
00:19:51,625 --> 00:19:55,162
公开身份张秘书长见省委书记赞同地点

434
00:19:55,162 --> 00:19:57,825
了点头知道他的这个补充不是

435
00:19:57,836 --> 00:20:02,223
画蛇添足紧接着乔伯年一行人就相跟着

436
00:20:02,250 --> 00:20:04,287
步出了省委大院来到了街道

437
00:20:04,287 --> 00:20:06,973
上他们先到一个就近的公共汽车

438
00:20:06,973 --> 00:20:10,436
站准备坐四路公共汽车在解放大道六路口

439
00:20:10,450 --> 00:20:12,336
下车后再换坐一趟电车

440
00:20:12,912 --> 00:20:16,112
此时正值早晨上班的高峰期公共汽车

441
00:20:16,112 --> 00:20:17,875
站挤满了黑鸦鸦的人群

442
00:20:18,450 --> 00:20:20,662
他们站在这人群里也就是一些

443
00:20:20,686 --> 00:20:24,112
普通人了看上去像外面来这个城市开会

444
00:20:24,211 --> 00:20:27,537
或办事的干部街道两边自行车像

445
00:20:27,548 --> 00:20:30,086
两股洪流向相反的方向滚滚而

446
00:20:30,086 --> 00:20:32,761
去并且在每一个十字路口形成了

447
00:20:32,787 --> 00:20:35,973
巨大的漩涡过了近十分钟四路

448
00:20:35,973 --> 00:20:39,650
车还不见踪影人群中有的伸长脖子

449
00:20:39,750 --> 00:20:42,487
向大街的南面张望有的焦急地

450
00:20:42,598 --> 00:20:44,662
看腕上的手表有的已经开始

451
00:20:44,673 --> 00:20:47,775
咒骂了秦富功等人也焦躁不安

452
00:20:47,775 --> 00:20:50,848
地向南面张望他们多么希望这

453
00:20:50,848 --> 00:20:54,325
该死的汽车早点来啊此刻他们

454
00:20:54,336 --> 00:20:57,386
专心致志地等车已顾不得和省委书记说

455
00:20:57,386 --> 00:21:00,362
两句闲话以掩饰这令人难堪和

456
00:21:00,375 --> 00:21:02,811
不安的局面当一辆大轿车从

457
00:21:02,825 --> 00:21:04,886
远方驶来的时候市上的

458
00:21:04,900 --> 00:21:07,636
领导们如同看见了救星脸上

459
00:21:07,662 --> 00:21:10,261
都不由自主地露出了笑容等车的

460
00:21:10,261 --> 00:21:12,299
人都争先恐后涌到了街道上

461
00:21:12,699 --> 00:21:15,936
准备拼搏一番但是这辆车驶

462
00:21:15,936 --> 00:21:18,375
近的时候大家才发现不是四路

463
00:21:18,400 --> 00:21:21,424
公共汽车秦富功等人脸上的笑容

464
00:21:21,537 --> 00:21:24,174
即刻消失得一干二净再一次陷入到

465
00:21:24,199 --> 00:21:27,386
困窘之中周围的人群里发出一片

466
00:21:27,412 --> 00:21:31,674
唉声叹气一刻钟以后一辆四路车终于

467
00:21:31,674 --> 00:21:34,211
从南面驶过来了而且上面空

468
00:21:34,211 --> 00:21:36,586
无一人车站上的人再

469
00:21:36,586 --> 00:21:38,924
一次骚动起来等待这辆车靠近

470
00:21:39,500 --> 00:21:43,025
可是汽车甩站而过风驰电掣般走

471
00:21:43,025 --> 00:21:45,674
了人们只好朝着远去的汽车

472
00:21:45,775 --> 00:21:50,025
连声叫苦乔伯年不言不语立在人行道的

473
00:21:50,136 --> 00:21:52,761
一棵中国槐下秦富功就像

474
00:21:52,775 --> 00:21:54,924
挤过一趟车似的拿手帕

475
00:21:54,949 --> 00:21:57,699
不断揩自己汗津津的脸市交通

476
00:21:57,711 --> 00:22:00,162
局长掏出圆珠笔把刚才甩站的

477
00:22:00,174 --> 00:22:01,886
那辆四路车牌号记在了

478
00:22:01,900 --> 00:22:04,186
本子上脸上的表情似乎说

479
00:22:04,412 --> 00:22:07,699
哼龟子孙等着瞧吧五分钟

480
00:22:07,711 --> 00:22:10,612
以后四路车终于来了这下

481
00:22:10,625 --> 00:22:13,424
一家伙就来了四辆像蜻蜓交尾似的

482
00:22:13,537 --> 00:22:16,150
亲密地连在一起徐徐进站了

483
00:22:16,711 --> 00:22:18,449
尽管这个站的人都能上车

484
00:22:18,737 --> 00:22:20,737
但人群还是进行了一番疯狂的

485
00:22:20,750 --> 00:22:25,074
拥挤以便上去抢占座位有时候两个胖子

486
00:22:25,098 --> 00:22:27,711
别在车门上互不相让后面的人

487
00:22:27,737 --> 00:22:30,074
就像古代士兵抬杠攻城门似的

488
00:22:30,336 --> 00:22:33,811
齐心合力拥上前去打通阻塞等乔伯年

489
00:22:33,836 --> 00:22:35,737
一行人上了第三辆车的时候

490
00:22:36,037 --> 00:22:39,074
已经没有座位了张生民指着乔伯年

491
00:22:39,174 --> 00:22:40,473
对旁边一位坐着的姑娘

492
00:22:40,473 --> 00:22:42,674
说请你给这位老同志让

493
00:22:42,674 --> 00:22:45,186
个座那姑娘嘴一撇扭

494
00:22:45,186 --> 00:22:47,125
过头去看街道上的景致

495
00:22:47,424 --> 00:22:50,000
把张生民的话没当话算了

496
00:22:50,287 --> 00:22:53,136
算了乔伯年用一只手抓住悬空

497
00:22:53,136 --> 00:22:54,836
的扶手杠就站一会好

498
00:22:54,836 --> 00:22:57,348
了因为一下子来了四辆空车

499
00:22:57,561 --> 00:22:59,674
车内现在还不挤他们后面

500
00:22:59,674 --> 00:23:01,924
的第四辆车甚至空无一人

501
00:23:02,250 --> 00:23:04,561
好像是跟着前面的三辆车跑龙套

502
00:23:05,136 --> 00:23:06,900
你们为什么四辆车跟在一块跑

503
00:23:06,900 --> 00:23:09,987
呢乔伯年问他身边售票的小伙子

504
00:23:10,561 --> 00:23:13,375
不为什么售票员连看也没看他

505
00:23:13,386 --> 00:23:15,836
一眼为什么不间隔时间一辆

506
00:23:15,849 --> 00:23:17,924
一辆放车这样不是更好

507
00:23:17,924 --> 00:23:21,636
一些吗为什么你嘴这么多售票员

508
00:23:21,662 --> 00:23:23,987
斜瞪了乔伯年一眼你服务

509
00:23:23,987 --> 00:23:26,549
态度怎这么不好秦富功气得脸

510
00:23:26,549 --> 00:23:29,773
煞白态度不好又怎样你要

511
00:23:29,773 --> 00:23:33,724
什么态度市委书记气得张口结舌一时

512
00:23:33,737 --> 00:23:36,099
竟不知该说什么根据规定

513
00:23:36,474 --> 00:23:38,349
他不能让这位态度蛮横的

514
00:23:38,362 --> 00:23:40,662
售票员知道他现在在顶撞的是

515
00:23:40,662 --> 00:23:43,974
些什么人你叫什么名字市交通

516
00:23:43,987 --> 00:23:47,174
局长在旁边恼怒地问售票员冷笑

517
00:23:47,174 --> 00:23:49,625
了一声理也不理交通

518
00:23:49,636 --> 00:23:52,586
局长正准备掏圆珠笔和笔记本这时

519
00:23:52,586 --> 00:23:54,849
车已经到了下一站车门

520
00:23:54,875 --> 00:23:56,773
哗拉一声打开上面的人

521
00:23:56,799 --> 00:23:58,761
还没下完下面的人就

522
00:23:58,761 --> 00:24:01,086
像决堤的洪水一般涌进了车厢

523
00:24:01,648 --> 00:24:04,761
一刹那间几位领导就被挤得一个

524
00:24:04,773 --> 00:24:07,561
找不见一个了乔伯年一下子被涌

525
00:24:07,561 --> 00:24:09,799
到了一排座位中间两条腿

526
00:24:09,824 --> 00:24:11,949
被许多条腿夹住纹丝不能

527
00:24:11,949 --> 00:24:15,000
移动他赶忙躬下腰将两手托

528
00:24:15,000 --> 00:24:17,586
在车窗旁的扶手杠上幸亏

529
00:24:17,599 --> 00:24:19,674
他身后有两个小伙子顶着压力

530
00:24:20,086 --> 00:24:23,086
否则他就根本招架不住了汽车开动

531
00:24:23,086 --> 00:24:26,424
后省委书记半趴半站透过五麻六道

532
00:24:26,424 --> 00:24:28,449
的车窗玻璃看着外面的街道

533
00:24:29,023 --> 00:24:32,186
新建的大楼和破旧的房屋参差不齐

534
00:24:32,186 --> 00:24:34,199
地拥挤在一起偶尔有一座

535
00:24:34,224 --> 00:24:36,824
古塔古亭在一片灰色中露出

536
00:24:36,849 --> 00:24:39,099
绚丽的一尖一角提醒人们

537
00:24:39,211 --> 00:24:43,250
这个城市有着古老的历史新和旧古老

538
00:24:43,273 --> 00:24:46,750
和现代一切都混同并存交错搀杂

539
00:24:47,086 --> 00:24:49,186
这就是这个城市的风貌如此也

540
00:24:49,186 --> 00:24:51,461
可以联想到我们整个的社会生活

541
00:24:52,099 --> 00:24:54,886
太阳刚出来不久水泥街道已经晒干

542
00:24:54,886 --> 00:24:58,061
了但人行道上还存留着雨水

543
00:24:58,061 --> 00:25:00,699
的痕迹所有的街道都是肮脏的

544
00:25:00,900 --> 00:25:03,386
行车道上一片尘土飞扬人的

545
00:25:03,400 --> 00:25:05,287
视野被局限在很狭小的范围

546
00:25:05,287 --> 00:25:08,898
内解放大道中央雄伟的明代钟鼓楼本来

547
00:25:08,898 --> 00:25:11,349
应该在目力所及之内也已经被黄尘

548
00:25:11,349 --> 00:25:13,662
罩得不见了踪影街道两边的

549
00:25:13,686 --> 00:25:15,261
铺地花砖积了厚厚一

550
00:25:15,261 --> 00:25:17,537
层泥垢像一条条乡间土

551
00:25:17,537 --> 00:25:20,750
路许多店铺的门面和牌匾如同

552
00:25:20,773 --> 00:25:23,699
古庙一般破败清洁车堆载如

553
00:25:23,699 --> 00:25:26,099
山一路疯跑把垃圾撒得

554
00:25:26,125 --> 00:25:28,586
满街都是唉这一切都太

555
00:25:28,586 --> 00:25:30,912
令人沮丧了人在这样的环境

556
00:25:30,912 --> 00:25:33,686
中生活胸口就像被什么堵塞

557
00:25:33,686 --> 00:25:36,261
了似的憋闷甚至想无端端地发火

558
00:25:36,836 --> 00:25:39,112
就说这公共汽车吧坐一段路

559
00:25:39,398 --> 00:25:42,662
比干几个小时活都累此时已经不

560
00:25:42,662 --> 00:25:44,386
知被挤到什么地方的市委

561
00:25:44,398 --> 00:25:46,673
领导同志们会有何感想呢

562
00:25:47,237 --> 00:25:51,000
哼多么轻松把这样严重的问题

563
00:25:51,112 --> 00:25:54,737
看成是小事好吧自己体验一下

564
00:25:54,849 --> 00:25:57,625
就知道这是什么滋味了又过

565
00:25:57,625 --> 00:25:59,811
了一站的时候乔伯年看别人

566
00:25:59,825 --> 00:26:02,561
买票才反应过来他也应该买票

567
00:26:03,136 --> 00:26:05,973
是啊常不坐公共汽车竟然连

568
00:26:05,973 --> 00:26:08,311
这种基本的观念都忘了他

569
00:26:08,325 --> 00:26:10,186
一只手用劲握着扶手杠

570
00:26:10,500 --> 00:26:12,173
腾出一只手在口袋里

571
00:26:12,186 --> 00:26:15,461
摸钱身上没有零钱他只好掏

572
00:26:15,461 --> 00:26:18,500
出一元人民币对售票员说到六路口

573
00:26:18,525 --> 00:26:21,662
一张票八路口下六路口不

574
00:26:21,662 --> 00:26:25,737
停车售票员说六路口不是有站吗

575
00:26:26,298 --> 00:26:30,961
乔伯年问有站也不停为什么什么

576
00:26:30,961 --> 00:26:33,686
也不为那要是六路口下车

577
00:26:33,700 --> 00:26:37,136
怎么办不停你下什么有站为什么

578
00:26:37,150 --> 00:26:40,186
不停早说过不停你耳朵

579
00:26:40,186 --> 00:26:43,423
长到哪儿去啦小伙子你难道

580
00:26:43,423 --> 00:26:45,625
不能把话说和气一点吗要

581
00:26:45,625 --> 00:26:48,936
听和气话回家找老婆去乔伯年

582
00:26:48,936 --> 00:26:51,436
气得手都有点抖了他强忍

583
00:26:51,436 --> 00:26:53,575
着说那就买张八路口的吧

584
00:26:54,136 --> 00:26:57,362
拿零钱找不开你手里

585
00:26:57,386 --> 00:26:59,775
不是有那么多零钱吗零钱是

586
00:26:59,775 --> 00:27:02,525
为你准备的乔伯年索性不再和

587
00:27:02,537 --> 00:27:05,987
这个蛮横的售票员争执了这时候他

588
00:27:06,000 --> 00:27:07,862
背后的一个小伙子把他手里

589
00:27:07,862 --> 00:27:10,061
的钱接过去声音坚定地对

590
00:27:10,074 --> 00:27:13,699
售票员说把票卖了另一个小伙子

591
00:27:13,811 --> 00:27:17,211
也帮腔说话售票员看两个棒家伙出面

592
00:27:17,598 --> 00:27:19,586
只好嘴里不干不净地说着把

593
00:27:19,586 --> 00:27:22,136
钱接了过去乔伯年很感动地

594
00:27:22,162 --> 00:27:23,598
看了看他身后的这两个

595
00:27:23,612 --> 00:27:25,987
青年他正想说句什么感谢

596
00:27:25,987 --> 00:27:28,750
话售票员把票和找回的零钱

597
00:27:28,961 --> 00:27:30,750
像打人似的啪地掼在

598
00:27:30,750 --> 00:27:32,436
他手心里把他弄得一个

599
00:27:32,449 --> 00:27:34,711
趔趄他身后为他买票的那个

600
00:27:34,723 --> 00:27:37,436
小伙子立刻将售票员的手臂一挡

601
00:27:37,775 --> 00:27:39,612
只听见售票员尖叫了一声

602
00:27:39,961 --> 00:27:43,900
喊叫说啊呀我的胳膊司机听见

603
00:27:43,924 --> 00:27:46,162
售票员的喊叫声立刻把车停

604
00:27:46,162 --> 00:27:48,799
下来并且跳出驾驶室绕后门挤

605
00:27:48,799 --> 00:27:51,348
进车内大声喊捣乱分子在

606
00:27:51,348 --> 00:27:55,686
哪里汽车里顿时乱作一团乔伯年想不到会

607
00:27:55,699 --> 00:27:57,836
突然出现这样的事在他还

608
00:27:57,836 --> 00:28:00,112
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身后的

609
00:28:00,136 --> 00:28:02,424
那两个小伙子一边用手把众人

610
00:28:02,424 --> 00:28:04,473
豁开一边架着他出了车厢

611
00:28:05,049 --> 00:28:07,473
售票员和司机紧撵着跳下车

612
00:28:07,473 --> 00:28:10,875
来要揪扯他们张生民和秦富功

613
00:28:10,875 --> 00:28:12,775
等也拼命从车里挤下来

614
00:28:13,174 --> 00:28:16,261
紧张得满头大汗跑过来生民拨开

615
00:28:16,287 --> 00:28:20,936
围观的人群大喊干什么干什么这是

616
00:28:20,949 --> 00:28:24,761
咱们省委书记秘书长一着急竟然自己先

617
00:28:24,775 --> 00:28:27,574
露密了但售票员和司机怎么

618
00:28:27,574 --> 00:28:31,598
可能相信省委书记挤公共汽车呢他们嘲笑

619
00:28:31,598 --> 00:28:33,412
地说别他妈的糊弄人

620
00:28:33,412 --> 00:28:36,025
了撒泡尿照照看这

621
00:28:36,025 --> 00:28:39,223
家伙像不像个省委书记都上车

622
00:28:39,787 --> 00:28:43,824
到公司去一人罚款拾元胡闹

623
00:28:44,386 --> 00:28:46,799
市交通局长对这两个狂妄的家伙

624
00:28:46,824 --> 00:28:49,723
吼叫道他掏出圆珠笔和笔记本

625
00:28:50,049 --> 00:28:54,049
问你们叫什么名字别咋唬快

626
00:28:54,049 --> 00:28:58,311
上车司机喊叫说气急败坏的交通局长

627
00:28:58,412 --> 00:29:00,348
只好跑到车后记牌号去了

628
00:29:00,912 --> 00:29:04,011
这时候那两个护架乔伯年的小伙子走

629
00:29:04,011 --> 00:29:06,324
到前面其中的一个掏出个

630
00:29:06,324 --> 00:29:09,011
什么证件递到司机和售票员面前

631
00:29:09,398 --> 00:29:11,862
那两个人一下子脸色煞白惊慌

632
00:29:11,862 --> 00:29:15,599
得手足无措乔伯年这才知道这是两个

633
00:29:15,625 --> 00:29:17,949
便衣保卫人员他看了一眼

634
00:29:17,974 --> 00:29:20,811
张生民生民咧开豁牙嘴笑

635
00:29:20,811 --> 00:29:23,761
了笑秘书长自认为这个蛇足

636
00:29:23,787 --> 00:29:26,849
不多余否则今天就麻烦了乔伯年

637
00:29:26,875 --> 00:29:28,549
掏出手帕擦了把脸上

638
00:29:28,549 --> 00:29:31,199
的汗对司机和售票员说你们

639
00:29:31,211 --> 00:29:33,424
赶快走吧已经耽搁好长时间

640
00:29:33,424 --> 00:29:35,836
了两个人立刻像兔子一样蹿

641
00:29:35,849 --> 00:29:39,662
上车汽车一溜烟就不见了踪影大家

642
00:29:39,662 --> 00:29:42,724
在人行道上围住省委书记纷纷问

643
00:29:42,724 --> 00:29:46,074
他身体受伤没有乔伯年笑着说

644
00:29:46,386 --> 00:29:48,961
没受伤只受了点气他

645
00:29:48,961 --> 00:29:51,299
问大家现在咱们到什么地方了

646
00:29:51,862 --> 00:29:55,487
快到八路口了市交通局长说那

647
00:29:55,487 --> 00:29:57,875
咱们还得走回去两站才能倒

648
00:29:57,875 --> 00:30:01,449
坐电车秦富功满脸愧色赶忙说

649
00:30:01,648 --> 00:30:03,699
乔书记我要为你的安全

650
00:30:03,711 --> 00:30:06,636
负责今天无论如何再不要去挤电车

651
00:30:06,636 --> 00:30:09,349
了我们市上的几个同志心里

652
00:30:09,375 --> 00:30:11,648
都很沉重今天对我们的教育

653
00:30:11,674 --> 00:30:13,936
太深刻了你尽管还没批评

654
00:30:13,949 --> 00:30:16,574
我们一句但实际情况对我们的

655
00:30:16,586 --> 00:30:19,836
工作提出了无情的批评请相信我们

656
00:30:19,949 --> 00:30:22,336
一定会尽快改变市内交通状况的

657
00:30:22,662 --> 00:30:26,049
这时候一溜小轿车悄无声息地停在

658
00:30:26,049 --> 00:30:29,787
了人行道旁遵照张生民的指示省市

659
00:30:29,787 --> 00:30:32,586
领导的小车一直不远不近地跟着刚才

660
00:30:32,586 --> 00:30:36,724
那辆四路公共汽车现在生民已经

661
00:30:36,724 --> 00:30:38,836
让保卫人员用步话机把

662
00:30:38,836 --> 00:30:42,023
车调过来了乔伯年只好说那

663
00:30:42,023 --> 00:30:45,412
好吧这算是一次现场办公会同志

664
00:30:45,412 --> 00:30:48,761
们还要说什么吗事实已经全说明

665
00:30:48,761 --> 00:30:51,574
了我希望这个问题能得到尽快

666
00:30:51,574 --> 00:30:55,824
解决但不要头疼医头脚疼医脚而应该通过

667
00:30:55,849 --> 00:30:59,011
交通入手全面改变市内各种公共服务

668
00:30:59,023 --> 00:31:01,523
事业的落后面貌乔伯年做了简短

669
00:31:01,523 --> 00:31:04,074
的指示以后领导们就分别坐车

670
00:31:04,186 --> 00:31:07,724
回了省市机关当天晚上乔伯年参加

671
00:31:07,724 --> 00:31:09,724
完省上的一个工业会议回到

672
00:31:09,724 --> 00:31:11,537
家吃了几片药正准备上

673
00:31:11,537 --> 00:31:13,811
二楼去休息客厅旁的电话间

674
00:31:13,912 --> 00:31:16,148
响起了急促的铃声他拿

675
00:31:16,148 --> 00:31:18,886
起电话原来是市委书记秦富功

676
00:31:19,099 --> 00:31:21,336
秦书记在电话上告诉他他

677
00:31:21,336 --> 00:31:23,386
已经严肃地处理了今天那几辆

678
00:31:23,412 --> 00:31:26,400
捣蛋公共汽车的有关人员而且开除了

679
00:31:26,511 --> 00:31:27,711
他们坐的那辆车上的

680
00:31:27,723 --> 00:31:31,287
售票员为了杀一儆百他准备将这件

681
00:31:31,287 --> 00:31:34,211
事在晚报上公开报道乔伯年握

682
00:31:34,211 --> 00:31:36,037
着话筒半天说不出话来

683
00:31:36,037 --> 00:31:39,299
了他长叹了一口气问秦富功

684
00:31:39,686 --> 00:31:42,398
这就是你们解决问题的办法请你

685
00:31:42,424 --> 00:31:44,987
立即撤销对那些人的处分也

686
00:31:44,987 --> 00:31:48,375
不准见报他放下话筒两只手撑

687
00:31:48,375 --> 00:31:51,362
在桌子上望着窗外满天星斗陷入

688
00:31:51,375 --> 00:31:54,086
到了焦灼的思虑之中第三章从

689
00:31:54,099 --> 00:31:57,612
一九七八年到现在田福军借调到省委组织部

690
00:31:57,711 --> 00:32:01,761
已经一年零三个月了他来到这里主要工作是

691
00:32:01,761 --> 00:32:03,599
在一个省委专门成立的小组里

692
00:32:03,886 --> 00:32:06,362
清查本省和四人帮有牵连的

693
00:32:06,362 --> 00:32:08,936
人和事他负责的那部分工作

694
00:32:09,048 --> 00:32:12,737
实际上去年秋天就已经基本结束从那时

695
00:32:12,750 --> 00:32:15,261
以来他一直像个闲人似的呆

696
00:32:15,261 --> 00:32:18,561
在省委第二招待所黄原那面一直

697
00:32:18,561 --> 00:32:21,023
没有给他安排工作地委管组织

698
00:32:21,037 --> 00:32:23,037
工作的副书记呼正文来省里

699
00:32:23,048 --> 00:32:25,487
开会时曾看过他两次说

700
00:32:25,487 --> 00:32:26,961
他的工作省上可能另有

701
00:32:26,973 --> 00:32:30,048
安排让他再等一等苗凯同志

702
00:32:30,162 --> 00:32:33,011
也来看过他一次不过意外

703
00:32:33,011 --> 00:32:35,950
的是这次见面老苗态度很客气

704
00:32:36,186 --> 00:32:38,223
还主动征求他对自己的工作

705
00:32:38,223 --> 00:32:41,098
安排有什么意见田福军能说什么

706
00:32:41,098 --> 00:32:43,537
呢他只能说他完全服从组织

707
00:32:43,537 --> 00:32:46,862
安排个人没什么要求老苗走后

708
00:32:46,886 --> 00:32:49,173
很长时间他都弄不明白

709
00:32:49,287 --> 00:32:51,450
苗凯为什么对自己的态度有了

710
00:32:51,461 --> 00:32:54,436
这么大的转变可是无论怎样他

711
00:32:54,436 --> 00:32:56,936
对这一点感到很欣慰不管

712
00:32:56,950 --> 00:32:59,537
自己今后做什么工作只要老苗能

713
00:32:59,548 --> 00:33:00,923
同志式地对待他就行了

714
00:33:01,473 --> 00:33:03,900
一年多来他一直单身一人

715
00:33:04,000 --> 00:33:05,737
住在招待所的一间平房里

716
00:33:06,298 --> 00:33:08,112
除过春节回原西县住了

717
00:33:08,125 --> 00:33:11,125
十来天外他再也没有回过家爱云

718
00:33:11,150 --> 00:33:12,886
去年和晓霞来看过他一次

719
00:33:13,237 --> 00:33:15,987
因为县医院工作繁忙她住了一星期

720
00:33:16,098 --> 00:33:18,173
就带着女儿回去了闲着

721
00:33:18,173 --> 00:33:20,775
没事的时候田福军主要是躺在

722
00:33:20,787 --> 00:33:23,700
宿舍里看书这是一个难得的读书

723
00:33:23,711 --> 00:33:27,500
机会他的办公桌窗台上床铺间

724
00:33:27,699 --> 00:33:32,836
到处都是书古今中外文史地理无所不有他

725
00:33:32,836 --> 00:33:35,574
平时也懒得整理书籍在四处堆放

726
00:33:35,574 --> 00:33:38,836
得乱七八槽反正这里很少来人又是个

727
00:33:38,862 --> 00:33:41,761
临时居住地不必太讲究他读的

728
00:33:41,787 --> 00:33:44,000
大部分书是他在大学的儿子

729
00:33:44,112 --> 00:33:45,886
从学校图书馆给他借来的

730
00:33:46,449 --> 00:33:48,886
晓晨已经毕业留校教了书

731
00:33:49,449 --> 00:33:53,261
孩子虽说是工农兵学员但学习很刻苦主要

732
00:33:53,275 --> 00:33:56,061
钻研古典文学在学报上已经发表过

733
00:33:56,074 --> 00:33:59,011
几篇学术论文发表儿子论文的几本

734
00:33:59,011 --> 00:34:00,973
杂志一直放在他的枕头边

735
00:34:01,362 --> 00:34:02,824
他时不时都要拿出来翻着

736
00:34:02,824 --> 00:34:05,561
看几乎都快背诵下来了他

737
00:34:05,561 --> 00:34:07,237
为此而感到一种说不出的

738
00:34:07,250 --> 00:34:10,211
骄傲是呀这是他儿子写的

739
00:34:10,211 --> 00:34:14,150
文章儿子好像昨天还是个孩子今天

740
00:34:14,150 --> 00:34:17,074
就发表论文了而且小家伙的这些

741
00:34:17,074 --> 00:34:19,811
文章他理解起来都有点吃力记得

742
00:34:19,824 --> 00:34:21,875
儿子最初的几个汉字都是他给

743
00:34:21,887 --> 00:34:24,800
教会的哩晓晨在六岁前身体

744
00:34:24,811 --> 00:34:28,362
很不好气管和扁桃体经常发炎动不动

745
00:34:28,362 --> 00:34:30,000
就烧到了四十度还伴着

746
00:34:30,012 --> 00:34:32,887
抽风尽管他妈是医生也常

747
00:34:32,900 --> 00:34:36,699
吓得哭鼻流涕唉为了这孩子他

748
00:34:36,699 --> 00:34:39,061
和爱云曾度过多少个不眠之夜啊

749
00:34:39,625 --> 00:34:41,737
两个人坐在床上轮流抱

750
00:34:41,737 --> 00:34:45,137
着他一个晚上孩子常常把整个床铺

751
00:34:45,161 --> 00:34:47,612
都吐脏了那样的夜晚他

752
00:34:47,612 --> 00:34:50,224
和爱云怎么能想到儿子将来能

753
00:34:50,224 --> 00:34:52,775
发表艰深的论文呢他们当时只

754
00:34:52,775 --> 00:34:55,050
盼望他往大长因为长大一点

755
00:34:55,311 --> 00:34:58,300
身体的抵抗力就能增强一些想起

756
00:34:58,311 --> 00:35:00,536
这些情景田福军就会一个人坐

757
00:35:00,536 --> 00:35:03,250
在床铺上眼圈红半天不论什么

758
00:35:03,250 --> 00:35:05,949
人儿女都是自己心头的一块肉

759
00:35:06,512 --> 00:35:08,900
他感到内心温暖的是当年还要

760
00:35:08,900 --> 00:35:11,375
他万般操心的儿子现在却开始

761
00:35:11,387 --> 00:35:13,586
关怀他了孩子每次来这里的

762
00:35:13,586 --> 00:35:15,586
时候总要给他带些营养品

763
00:35:15,875 --> 00:35:18,074
还怕招待所的水不够开专门

764
00:35:18,086 --> 00:35:19,675
给他买了一个烧水的电热杯

765
00:35:20,250 --> 00:35:22,250
他最快乐的时候是和儿子

766
00:35:22,262 --> 00:35:24,449
在一起严肃地讨论问题的时候

767
00:35:25,025 --> 00:35:28,775
小家伙倒像个大人似的头头是道地

768
00:35:28,800 --> 00:35:31,811
反驳他的看法好希望你能

769
00:35:31,836 --> 00:35:35,699
胜过老子不过孩子你在公开场合

770
00:35:35,711 --> 00:35:38,586
说话可要注意分寸哩这道理

771
00:35:38,686 --> 00:35:41,675
你应该明白想起儿子的时候他

772
00:35:41,675 --> 00:35:43,237
也就会想起他的女儿晓霞

773
00:35:43,811 --> 00:35:45,898
晓霞和她哥的性格截然相反

774
00:35:46,461 --> 00:35:50,512
晓晨沉着文静晓霞风风火火像个男孩子

775
00:35:51,086 --> 00:35:52,849
她小时候倒没生过什么病

776
00:35:53,237 --> 00:35:56,250
几乎不知不觉就长大了这孩子天性

777
00:35:56,250 --> 00:36:00,036
活泼好动脑筋而且思路很怪记得

778
00:36:00,036 --> 00:36:01,961
她六岁那年他和爱云带

779
00:36:01,961 --> 00:36:04,612
她来省城住过几天有一次

780
00:36:04,724 --> 00:36:06,724
他们领她去动物园玩看完

781
00:36:06,737 --> 00:36:09,911
动物后她突然问他爸爸你

782
00:36:09,911 --> 00:36:12,536
说世界上什么动物最残他

783
00:36:12,550 --> 00:36:15,411
随口说老虎狮子呗她扬起

784
00:36:15,411 --> 00:36:18,800
头说不对她妈问她那

785
00:36:18,800 --> 00:36:21,349
你说什么动物最残她说

786
00:36:21,750 --> 00:36:24,536
人最残当时把他夫妻俩

787
00:36:24,637 --> 00:36:27,762
惊得目瞪口呆她妈问她人

788
00:36:27,762 --> 00:36:29,686
怎么能和动物比呢她却

789
00:36:29,711 --> 00:36:32,137
振振有辞地说爸爸不是说人是

790
00:36:32,148 --> 00:36:35,336
高级动物吗是的他是给她说

791
00:36:35,336 --> 00:36:38,262
过这话他问女儿那你

792
00:36:38,262 --> 00:36:41,036
说为什么人最残呢她回答

793
00:36:41,036 --> 00:36:43,461
说你看人把动物都关

794
00:36:43,461 --> 00:36:45,336
在笼子里不让出来连大

795
00:36:45,336 --> 00:36:47,175
老虎都关住了人不是最

796
00:36:47,175 --> 00:36:49,737
残吗说得他和爱云一时

797
00:36:49,750 --> 00:36:52,762
都无言可对多少年来他一直记得

798
00:36:52,786 --> 00:36:55,237
和女儿的那一次对话他有时候

799
00:36:55,262 --> 00:36:57,449
也仔细观察这孩子不知她

800
00:36:57,461 --> 00:37:00,512
脑瓜里究竟有些什么新奇想法他

801
00:37:00,512 --> 00:37:02,724
也琢磨不来这孩子长大后

802
00:37:02,849 --> 00:37:04,112
会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

803
00:37:04,099 --> 00:37:06,949
现在女儿已经长大了算算已

804
00:37:06,949 --> 00:37:09,836
快满二十一岁高中毕业考了一

805
00:37:09,836 --> 00:37:12,586
回大学差几分没考上现在仍

806
00:37:12,586 --> 00:37:15,487
在复习功课准备再考他知道

807
00:37:15,862 --> 00:37:18,000
文革十年把他的孩子耽搁了

808
00:37:18,561 --> 00:37:21,500
如果在正常年月晓霞的天资是

809
00:37:21,512 --> 00:37:24,849
可以考上大学的不过现在也还

810
00:37:24,849 --> 00:37:27,648
有些希望他知道这孩子有一

811
00:37:27,648 --> 00:37:30,612
股顽劲是的有时她这股劲

812
00:37:30,612 --> 00:37:32,737
上来了把他和爱云也不

813
00:37:32,737 --> 00:37:35,849
放在眼里他这几年越来越对这孩子

814
00:37:35,849 --> 00:37:38,648
的个性有点担心她的性格太

815
00:37:38,648 --> 00:37:40,824
不安分了情感方面也太激烈

816
00:37:40,824 --> 00:37:42,798
了记得还在她上初中的

817
00:37:42,798 --> 00:37:45,186
时候就开始把他的书柜翻

818
00:37:45,186 --> 00:37:48,824
得乱七八糟捉住啥看啥而且不

819
00:37:48,824 --> 00:37:50,862
知什么时候竟然看起了他的

820
00:37:50,911 --> 00:37:54,112
参考消息在饭桌上和他争论国际

821
00:37:54,112 --> 00:37:57,612
问题有些意见常叫他大吃一惊有

822
00:37:57,612 --> 00:38:00,574
一次她竟然说她非常同情以色列

823
00:38:01,148 --> 00:38:03,273
当他严厉斥责她时她却

824
00:38:03,286 --> 00:38:05,961
顶嘴说你别想改变我的

825
00:38:05,961 --> 00:38:09,824
看法二次世界大战犹太人受尽了迫害死

826
00:38:09,824 --> 00:38:12,250
了那么多人我同情他们她

827
00:38:12,250 --> 00:38:14,487
大概看了一些有关二次世界大战的

828
00:38:14,487 --> 00:38:17,112
书把过去犹太民族的不幸和

829
00:38:17,125 --> 00:38:20,411
现在的犹太扩张主义混为一谈了但他

830
00:38:20,423 --> 00:38:23,737
当时无法说服这家伙当然他在

831
00:38:23,750 --> 00:38:26,737
内心十分疼爱和喜欢女儿这是一个

832
00:38:26,762 --> 00:38:29,661
正直和富有同情心的孩子只是性格

833
00:38:29,686 --> 00:38:32,311
和情感方面过分炽烈了一些但

834
00:38:32,324 --> 00:38:35,099
理智还是健全的有些认识方面的

835
00:38:35,112 --> 00:38:38,199
片面性是由于年轻造成的但这

836
00:38:38,199 --> 00:38:41,012
总比愚蠢和不动脑筋强他

837
00:38:41,025 --> 00:38:44,061
多么盼望女儿最终能考上大学接受

838
00:38:44,086 --> 00:38:46,436
更高的教育田福军一个人蜷曲

839
00:38:46,436 --> 00:38:48,461
在招待所的房子里看完书

840
00:38:48,474 --> 00:38:50,637
休息的时候就由不得想想儿女

841
00:38:50,637 --> 00:38:54,199
的事他大半生忙忙碌碌很少像现在

842
00:38:54,199 --> 00:38:56,661
这样闲下来幸福地思量自己的

843
00:38:56,673 --> 00:39:01,211
家庭这是否有些儿女情长了可是世界

844
00:39:01,211 --> 00:39:03,637
上谁能没有这种情感呢只是

845
00:39:03,637 --> 00:39:06,061
因为繁重的工作和艰难的事业

846
00:39:06,500 --> 00:39:08,750
人才常常把个人的情感掩埋在

847
00:39:08,775 --> 00:39:12,137
心灵的深处而并不是这种东西就丧失

848
00:39:12,137 --> 00:39:15,211
掉了不这种掩埋起来的个人

849
00:39:15,211 --> 00:39:19,586
情感往往更为深沉更为巨大田福军日常

850
00:39:19,612 --> 00:39:22,487
没事的时候除过看书也很少

851
00:39:22,487 --> 00:39:24,699
到街上走走或到熟悉的人家去

852
00:39:24,699 --> 00:39:29,061
串门不过他有时却到省作家协会去

853
00:39:29,061 --> 00:39:31,711
找老作家黑老拉拉话好在

854
00:39:31,724 --> 00:39:33,775
作协就在不远的隔壁他

855
00:39:33,775 --> 00:39:36,811
就当出去散步一样另外黑老

856
00:39:36,811 --> 00:39:39,086
藏书不少他可以在那里借几本

857
00:39:39,086 --> 00:39:41,211
他喜欢的书黑老的书从不

858
00:39:41,224 --> 00:39:44,050
借人他算是惟一的例外黑

859
00:39:44,050 --> 00:39:46,536
老原名叫黑耀其这是他后来才

860
00:39:46,536 --> 00:39:49,262
知道的从事写作后才把名字

861
00:39:49,286 --> 00:39:52,211
改成了黑白瞧作家的名字都

862
00:39:52,224 --> 00:39:56,175
这么古怪一九五八年他当时任黄原地区

863
00:39:56,199 --> 00:39:58,536
行署办公室副主任就和黑老

864
00:39:58,536 --> 00:40:01,199
成了好朋友那时他才二十五岁

865
00:40:01,536 --> 00:40:04,637
黑老那时称老黑已经四十三岁

866
00:40:05,012 --> 00:40:07,911
他们可以说是忘年交他从中国人民

867
00:40:07,925 --> 00:40:10,411
大学毕业回来的前一年黑白就

868
00:40:10,411 --> 00:40:13,012
在原北县深入生活挂职兼任副

869
00:40:13,012 --> 00:40:15,461
县长写一部反映山区合作化

870
00:40:15,461 --> 00:40:17,936
的长篇小说后来这部书的内容

871
00:40:18,036 --> 00:40:21,199
一直写到了大跃进和人民公社当时

872
00:40:21,199 --> 00:40:23,500
他作为行署办公室管后勤的副主任

873
00:40:23,800 --> 00:40:26,199
常代表地委和行署到原北县

874
00:40:26,300 --> 00:40:29,150
去看望他并关照原北县有关方面

875
00:40:29,250 --> 00:40:31,824
尽力照顾好黑老的生活每次

876
00:40:31,849 --> 00:40:33,811
黑老回地区的时候他都

877
00:40:33,824 --> 00:40:35,650
把他安排在宾馆最好的房间

878
00:40:35,650 --> 00:40:37,849
里并保证行署的汽车黑老

879
00:40:37,949 --> 00:40:40,849
随叫随到在黑老那部长篇小说的

880
00:40:40,862 --> 00:40:43,936
写作进入关键阶段的时候他干脆

881
00:40:43,949 --> 00:40:46,086
把他从原北接回来让

882
00:40:46,086 --> 00:40:49,436
他住在黄原宾馆里写这样他们

883
00:40:49,449 --> 00:40:52,161
渐渐成了在一块天上地下无所不谈

884
00:40:52,161 --> 00:40:54,161
的朋友了黑老那部名字

885
00:40:54,161 --> 00:40:57,612
叫太阳正当头的长篇小说当时出版后

886
00:40:57,711 --> 00:41:00,786
影响很大一九五九年黑老回了

887
00:41:00,800 --> 00:41:04,000
省作协以后的年月里他每次到

888
00:41:04,012 --> 00:41:06,387
省里来开会或办事总要

889
00:41:06,400 --> 00:41:10,400
去看望他现在二十年过去了黑白已经

890
00:41:10,425 --> 00:41:13,086
六十三岁由当年的老黑变成了

891
00:41:13,099 --> 00:41:16,175
黑老他自己也已经四十六岁由

892
00:41:16,186 --> 00:41:18,887
当年的小田变成了老田但

893
00:41:18,900 --> 00:41:22,086
他们在一块还像当年一样情深意厚

894
00:41:22,436 --> 00:41:25,599
无话不谈黑老现在的主要话题是

895
00:41:25,724 --> 00:41:30,750
文化大革命从文革开始到四人帮垮台十年

896
00:41:30,750 --> 00:41:33,612
里他遭受了不少磨难他开玩笑

897
00:41:33,612 --> 00:41:36,425
说那些年把黑白颠倒了现在

898
00:41:36,425 --> 00:41:39,625
才又黑白分明了有时候田福军心里也

899
00:41:39,625 --> 00:41:41,887
很烦乱既看不进去书也

900
00:41:41,887 --> 00:41:44,311
无心去找黑老聊天常一个

901
00:41:44,311 --> 00:41:45,762
人披着那件黑棉袄在

902
00:41:45,773 --> 00:41:48,061
招待所后院的小树林中长时间

903
00:41:48,061 --> 00:41:51,161
地来回踱步他焦急的是国家

904
00:41:51,175 --> 00:41:53,925
已经进入了一个令人欢欣鼓舞的时期

905
00:41:54,300 --> 00:41:56,224
而他却闲呆在这里无

906
00:41:56,224 --> 00:41:58,911
事可干什么时候才给他分配

907
00:41:58,911 --> 00:42:01,811
工作呢正文说省上可能要

908
00:42:01,811 --> 00:42:03,811
考虑他的工作安排但他不愿

909
00:42:03,824 --> 00:42:06,199
留在省城他在基层工作惯

910
00:42:06,199 --> 00:42:09,536
了在大城市很不适应去年年底

911
00:42:09,648 --> 00:42:12,036
石钟同志就和他谈过问

912
00:42:12,036 --> 00:42:13,523
他愿不愿留在省里工作

913
00:42:13,898 --> 00:42:16,436
他表示他不愿留在这里而

914
00:42:16,436 --> 00:42:19,512
愿回黄原去唉就是仍回

915
00:42:19,536 --> 00:42:21,586
原西县给李登云当个副手也

916
00:42:21,586 --> 00:42:24,637
行他现在不是想争官而是

917
00:42:24,637 --> 00:42:27,800
想工作但苗凯同志现在是怎样

918
00:42:27,800 --> 00:42:30,175
想的呢他来看他时对

919
00:42:30,175 --> 00:42:33,512
他的态度倒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但只是

920
00:42:33,625 --> 00:42:35,550
征求他对自己工作安排的意见

921
00:42:35,875 --> 00:42:37,811
而不说地委对他的工作

922
00:42:37,836 --> 00:42:41,625
有什么考虑共产党员什么时候要求过组织

923
00:42:41,737 --> 00:42:44,512
按自己的意见安排工作呢他一个人

924
00:42:44,536 --> 00:42:47,250
在小树林中转来转去对自己下一步

925
00:42:47,250 --> 00:42:48,949
的命运也想不出个所以然

926
00:42:48,949 --> 00:42:52,262
来只好继续等待吧这一天下午

927
00:42:52,661 --> 00:42:54,000
当他正在小树林中转悠的

928
00:42:54,012 --> 00:42:56,750
时候突然看见好像是润叶向他

929
00:42:56,762 --> 00:42:59,612
这边走来了润叶她怎么

930
00:42:59,612 --> 00:43:01,875
到这儿来了是不是他看错

931
00:43:01,875 --> 00:43:04,137
了人但这的确是润叶

932
00:43:04,699 --> 00:43:06,262
她现在已经走到了他跟前

933
00:43:06,550 --> 00:43:08,648
说我刚来到你住的

934
00:43:08,648 --> 00:43:12,161
地方看门锁着问隔壁服务员说

935
00:43:12,161 --> 00:43:13,811
你到这里散步你怎到这儿

936
00:43:13,811 --> 00:43:16,137
来了他一边引着侄女往回

937
00:43:16,137 --> 00:43:18,936
走一边问她我调到团地委

938
00:43:18,936 --> 00:43:21,375
的少儿部了离开原西的时候

939
00:43:21,574 --> 00:43:22,561
我二妈叫我到你这里

940
00:43:22,561 --> 00:43:24,512
来一下给你送换季的衣服

941
00:43:24,711 --> 00:43:26,811
我到黄原报到后有几天假

942
00:43:26,987 --> 00:43:29,074
就坐公共汽车下来了吃饭了没

943
00:43:29,637 --> 00:43:30,699
我下车就吃了

944
00:43:31,099 --> 00:43:32,375
你先到我门口等一会

945
00:43:32,824 --> 00:43:34,548
让我到登记室给你登记个

946
00:43:34,561 --> 00:43:37,311
房子田福军给润叶登记好房子后

947
00:43:37,574 --> 00:43:38,923
就赶快走回他住的地方

948
00:43:39,500 --> 00:43:41,849
他的门锁着润叶立在门口

949
00:43:42,137 --> 00:43:44,349
地上放一个大提包他开了

950
00:43:44,375 --> 00:43:46,949
自己的房门把侄女引进去忙

951
00:43:46,949 --> 00:43:50,125
着给她掺洗脸水泡茶润叶

952
00:43:50,148 --> 00:43:51,987
不让他忙让他坐着

953
00:43:52,300 --> 00:43:53,550
并且先抢着给他冲了

954
00:43:53,561 --> 00:43:55,949
一杯茶在她洗脸的时候

955
00:43:56,224 --> 00:43:58,586
田福军才问你是怎么调到

956
00:43:58,612 --> 00:44:01,949
团地委的丽丽和丽丽的男朋友帮助我

957
00:44:01,949 --> 00:44:04,449
调的丽丽就是杜正贤的娃娃

958
00:44:04,449 --> 00:44:08,336
吧好像是你的同学杜正贤不是

959
00:44:08,336 --> 00:44:11,237
在地区文化局当副局长吗怎么把

960
00:44:11,237 --> 00:44:13,887
你调到团地委呢主要是丽丽的

961
00:44:13,898 --> 00:44:17,699
男朋友帮的忙润叶说丽丽的男朋友

962
00:44:17,724 --> 00:44:21,936
是谁叫武惠良是团地委领导他

963
00:44:21,936 --> 00:44:25,311
又不是劳动人事局长年轻轻的他爸

964
00:44:25,324 --> 00:44:29,411
是地区人事局长噢田福军这才想起

965
00:44:29,523 --> 00:44:33,199
地区人事局副局长武得全那个武惠良大概是

966
00:44:33,224 --> 00:44:36,150
得全的儿子了田福军半天没有说话

967
00:44:36,711 --> 00:44:39,349
尽管润叶是走后门调动工作的但

968
00:44:39,349 --> 00:44:42,336
他不愿指责侄女他知道润叶和

969
00:44:42,349 --> 00:44:45,074
女婿合不来婚姻很不幸不愿在原

970
00:44:45,074 --> 00:44:46,911
西呆了本来他应帮她

971
00:44:46,936 --> 00:44:49,074
调个工作但他自己的工作

972
00:44:49,186 --> 00:44:51,650
一直也没着落怎么可能帮助她呢

973
00:44:52,211 --> 00:44:55,387
现在这样也好润叶已成大人能

974
00:44:55,387 --> 00:44:57,750
自己对自己负责任了这应该说

975
00:44:57,750 --> 00:45:00,237
是好事田福军在这短短的时间

976
00:45:00,237 --> 00:45:03,036
里觉察到侄女现在似乎从不幸

977
00:45:03,036 --> 00:45:05,336
中得到了某种解脱至少在

978
00:45:05,336 --> 00:45:08,387
表面上看来又恢复了正常他

979
00:45:08,387 --> 00:45:10,711
曾多么担心她在精神方面发生

980
00:45:10,711 --> 00:45:14,387
问题但田福军在心里也常常同情

981
00:45:14,487 --> 00:45:18,000
向前和登云两口子他们也是不幸的

982
00:45:18,561 --> 00:45:22,262
尤其是向前他是一个好娃娃唉

983
00:45:22,762 --> 00:45:25,224
这小子怎么一个死心眼看上个

984
00:45:25,237 --> 00:45:29,650
润叶呢年轻人啊真是不可思议明知是

985
00:45:29,661 --> 00:45:33,048
火坑偏要往里面跳毫无办法

986
00:45:33,436 --> 00:45:35,599
只能像他原来想的让时间

987
00:45:35,625 --> 00:45:38,262
慢慢去解决他们的问题吧田福军

988
00:45:38,262 --> 00:45:40,862
为不刺伤润叶根本没提向前

989
00:45:40,875 --> 00:45:42,862
一家人他只问自己家里的

990
00:45:42,875 --> 00:45:45,425
情况并鼓励侄女在新的工作

991
00:45:45,425 --> 00:45:48,449
岗位上好好学习提高水平因为她

992
00:45:48,449 --> 00:45:50,800
过去一直没有搞过行政工作刚

993
00:45:50,800 --> 00:45:53,199
开始一定会很不适应润叶在

994
00:45:53,199 --> 00:45:54,811
他这里住了两天把他所有

995
00:45:54,811 --> 00:45:57,362
的衣服都洗得干干净净并且把

996
00:45:57,375 --> 00:45:59,286
脱落的扣子都给他补缀好

997
00:45:59,849 --> 00:46:02,137
他打电话把晓晨叫来带着

998
00:46:02,150 --> 00:46:04,324
姐弟俩到一家著名的菜馆里

999
00:46:04,349 --> 00:46:06,650
吃了一顿润叶第四天就回

1000
00:46:06,661 --> 00:46:08,862
黄原去了临走前还把他

1001
00:46:08,862 --> 00:46:10,961
的房子收拾了一遍将散乱的

1002
00:46:10,974 --> 00:46:13,362
书籍都分类给他整理得齐齐整整

1003
00:46:13,612 --> 00:46:16,336
润叶走后的第三天下午田福军到

1004
00:46:16,349 --> 00:46:18,900
省作家协会把看过的书还给黑

1005
00:46:18,900 --> 00:46:20,612
老又从他那里拿了几本

1006
00:46:20,612 --> 00:46:23,086
新的书回来当他返回招待所

1007
00:46:23,086 --> 00:46:25,387
的时候见他房门口停着

1008
00:46:25,400 --> 00:46:27,474
一辆小轿车而且他的门也

1009
00:46:27,474 --> 00:46:29,436
被打开了他不知发生了

1010
00:46:29,449 --> 00:46:32,400
什么事赶忙走前去在门口不

1011
00:46:32,400 --> 00:46:35,711
远处招待所所长撑过来紧张地说

1012
00:46:35,949 --> 00:46:40,050
啊呀到处找不见你赶快省委乔

1013
00:46:40,050 --> 00:46:41,974
书记和石书记在你的房子

1014
00:46:41,974 --> 00:46:44,175
里等你田福军头轰地一

1015
00:46:44,175 --> 00:46:47,550
声急忙走进了自己的宿舍招待所

1016
00:46:47,561 --> 00:46:51,175
服务员正给乔伯年和石钟倒茶两位

1017
00:46:51,199 --> 00:46:53,449
省委领导见他进来都站起来

1018
00:46:53,474 --> 00:46:56,262
和他握手石钟对他说乔

1019
00:46:56,262 --> 00:46:59,250
书记去省考古研究所看望了几位老专家

1020
00:46:59,250 --> 00:47:01,275
后让我带他来这里说

1021
00:47:01,275 --> 00:47:03,125
要见见你乔伯年手里端

1022
00:47:03,125 --> 00:47:04,824
着一杯茶笑着打量了

1023
00:47:04,836 --> 00:47:08,387
一下他说你就是田福军咱们

1024
00:47:08,400 --> 00:47:11,911
是老熟人了田福军有点惊讶他

1025
00:47:11,911 --> 00:47:13,599
想不起他什么时候见过乔

1026
00:47:13,599 --> 00:47:16,936
书记没有他怎么能是乔书记

1027
00:47:16,936 --> 00:47:19,800
的熟人呢他只好说乔书记

1028
00:47:19,824 --> 00:47:23,811
可能记错人了没有没有乔伯年

1029
00:47:23,836 --> 00:47:25,699
笑着说咱们没有见过面

1030
00:47:26,025 --> 00:47:28,362
但的确是老熟人了至少我

1031
00:47:28,362 --> 00:47:31,800
是早就认识了你一九五七年我在

1032
00:47:31,811 --> 00:47:34,362
农业部的时候分管过一段内部刊物

1033
00:47:34,362 --> 00:47:38,487
的工作那时人民大学计划统计系一个叫

1034
00:47:38,512 --> 00:47:41,036
田福军的学生给刊物写过几篇

1035
00:47:41,061 --> 00:47:43,786
很有质量的文章有两篇我

1036
00:47:43,786 --> 00:47:46,737
还给写过编者按语那个田福军不

1037
00:47:46,737 --> 00:47:49,286
就是你吗田福军这才明白

1038
00:47:49,286 --> 00:47:52,050
了他很受感动地说就

1039
00:47:52,050 --> 00:47:55,824
是的当时我不知道这情况想不到

1040
00:47:55,849 --> 00:47:59,387
这么多年了你还能记得这些事这是

1041
00:47:59,387 --> 00:48:01,523
我回忆起来的记得我当时还

1042
00:48:01,523 --> 00:48:03,186
让部里管人事的同志去

1043
00:48:03,199 --> 00:48:05,250
人民大学找过你想让你毕业

1044
00:48:05,250 --> 00:48:07,648
后到农业部来工作但又听说

1045
00:48:07,648 --> 00:48:09,375
你执意要回黄原去我就

1046
00:48:09,387 --> 00:48:11,398
再没让他们强求你我也是

1047
00:48:11,411 --> 00:48:14,375
黄原人嘛很乐意咱们黄原能

1048
00:48:14,398 --> 00:48:16,561
多留下一些人才这事我想

1049
00:48:16,574 --> 00:48:19,612
起来了当时中央农业部是来人找我

1050
00:48:19,612 --> 00:48:23,523
谈过话田福军说服务员退出去后

1051
00:48:23,875 --> 00:48:26,474
房间里就他们三个人了乔伯年

1052
00:48:26,500 --> 00:48:28,449
坐在他床边上问他

1053
00:48:28,648 --> 00:48:31,637
你是黄原哪个县的原西县

1054
00:48:32,199 --> 00:48:35,612
他回答噢那你和高步杰同志

1055
00:48:35,724 --> 00:48:38,175
是一个县我是原东县人

1056
00:48:38,737 --> 00:48:40,949
咱们黄原有句口歌原西的

1057
00:48:40,961 --> 00:48:43,711
女子原东的汉因此我就娶

1058
00:48:43,711 --> 00:48:46,036
了个原西老婆三个人都笑

1059
00:48:46,036 --> 00:48:48,211
出了声高老前年还回

1060
00:48:48,224 --> 00:48:51,836
原西视察过工作田福军告诉省委书记

1061
00:48:52,411 --> 00:48:55,112
那我知道乔伯年说高老回

1062
00:48:55,125 --> 00:48:57,250
北京后到我家里说了半晚上

1063
00:48:57,362 --> 00:48:59,550
咱们家乡的贫困还哭了一鼻子

1064
00:48:59,925 --> 00:49:03,750
噢福军同志你能不能谈谈应该

1065
00:49:03,762 --> 00:49:05,925
怎样改变黄原地区贫困落后的面貌

1066
00:49:05,925 --> 00:49:09,449
呢省委书记突然提出的这个问题使

1067
00:49:09,461 --> 00:49:12,536
田福军一时不知怎样回答他想

1068
00:49:12,536 --> 00:49:15,711
了一下说最紧迫最重要的

1069
00:49:15,824 --> 00:49:18,300
当然是农村的问题照我看

1070
00:49:18,699 --> 00:49:21,324
第一步应该普遍推行联产到组的

1071
00:49:21,349 --> 00:49:25,311
生产责任制有些地方甚至不妨可以包产到户

1072
00:49:25,887 --> 00:49:28,336
这些方法已经在四川和安徽有

1073
00:49:28,336 --> 00:49:31,773
了先例据说非常成功既然人家能

1074
00:49:31,773 --> 00:49:35,612
搞我们为什么不能如果实际证明落后

1075
00:49:35,625 --> 00:49:39,324
山区包产到户更好一些那么生产责任制

1076
00:49:39,436 --> 00:49:41,661
也可以主要以这种形式搞可是

1077
00:49:41,974 --> 00:49:44,800
集体生产方式不存在了社会主义制度的

1078
00:49:44,811 --> 00:49:49,500
性质如何体现石钟插话问田福军老石的

1079
00:49:49,512 --> 00:49:52,762
口气似乎不是反对他的看法而是

1080
00:49:52,773 --> 00:49:54,586
想让他把自己的意见论证

1081
00:49:54,586 --> 00:49:58,375
得更有力一些田福军冲口说奴隶社会

1082
00:49:58,474 --> 00:50:01,974
也是集体生产乔伯年和石钟都笑了

1083
00:50:02,099 --> 00:50:04,449
田福军感到他话说得有点冒失

1084
00:50:04,750 --> 00:50:08,099
就没有再继续说下去这时乔伯年

1085
00:50:08,099 --> 00:50:11,050
口气认真地对他说福军同志

1086
00:50:11,311 --> 00:50:13,836
省委已经决定让你回黄原去

1087
00:50:13,836 --> 00:50:17,175
担任行署专员希望你回去后能

1088
00:50:17,175 --> 00:50:19,148
在那里迅速打开新的工作局面

1089
00:50:19,512 --> 00:50:22,237
罢了石钟同志还要和你详细谈

1090
00:50:22,237 --> 00:50:25,487
一谈田福军愣住了他立刻对

1091
00:50:25,500 --> 00:50:28,199
两位省委领导说这么重大的担子

1092
00:50:28,461 --> 00:50:31,286
我能力太低怕担负不了请

1093
00:50:31,300 --> 00:50:34,637
省委能重新考虑已经决定了你

1094
00:50:34,648 --> 00:50:38,186
准备一下力争尽快返回黄原不准再

1095
00:50:38,186 --> 00:50:42,324
打退堂鼓乔伯年说着便站起来两位

1096
00:50:42,336 --> 00:50:44,074
书记和他握了手便告辞

1097
00:50:44,074 --> 00:50:47,086
走了田福军送走两位省委领导

1098
00:50:47,436 --> 00:50:49,923
即刻返回到房子里他关住

1099
00:50:49,923 --> 00:50:52,349
门立在脚地上低倾下

1100
00:50:52,375 --> 00:50:55,161
两鬓斑白的头颅开始沉重地思考这

1101
00:50:55,173 --> 00:50:59,000
新的使命第四章一九七九年农历有个

1102
00:50:59,023 --> 00:51:05,099
闰六月阳历六月上旬也就是农历五月芒种前后田福军从

1103
00:51:05,112 --> 00:51:09,099
省城返回黄原出任了地区行政公署专员

1104
00:51:09,673 --> 00:51:12,250
这件事立刻在整个黄原地区

1105
00:51:12,349 --> 00:51:15,237
引起了各方面的强烈反响半月

1106
00:51:15,237 --> 00:51:17,612
前当原任专员调到省

1107
00:51:17,612 --> 00:51:20,737
第二轻工业局任局长之后地区各部门

1108
00:51:20,762 --> 00:51:22,775
和各机关的干部就开始纷纷

1109
00:51:22,786 --> 00:51:24,949
猜测谁将是专员的继任者

1110
00:51:25,500 --> 00:51:28,199
对地区部门的许多干部来说这样

1111
00:51:28,211 --> 00:51:30,561
重大的人事问题不关心是不可能

1112
00:51:30,561 --> 00:51:33,375
的不议论是不由人的从省

1113
00:51:33,375 --> 00:51:35,487
里的各种渠道马上传回来了

1114
00:51:35,512 --> 00:51:39,186
各种小道消息从这些消息看来地区除

1115
00:51:39,186 --> 00:51:41,724
苗凯以外几乎所有的副职都有

1116
00:51:41,737 --> 00:51:44,574
担任专员的可能性也有几个地区部门

1117
00:51:44,574 --> 00:51:47,173
的领导人和一两位名声突出的县委

1118
00:51:47,186 --> 00:51:49,574
书记列入了这个专员继任者的

1119
00:51:49,586 --> 00:51:53,349
队伍另外还有一种说法省委可能要

1120
00:51:53,349 --> 00:51:55,250
派省上某个部门的负责人来

1121
00:51:55,262 --> 00:51:57,525
担当这一职务但又据本地

1122
00:51:57,525 --> 00:52:00,199
的一些政治观察家分析最有可能

1123
00:52:00,199 --> 00:52:03,211
的还是在现任地区副职中挑选

1124
00:52:03,211 --> 00:52:05,923
出一个人来任专员半个月来

1125
00:52:06,250 --> 00:52:08,875
某些处于微妙地位的人心里一直

1126
00:52:08,900 --> 00:52:11,786
毛毛乱乱他们的神经处于雷达般

1127
00:52:11,786 --> 00:52:14,911
的敏感状态中没有人想到黄原

1128
00:52:14,925 --> 00:52:18,512
地区的新专员是田福军可是现在

1129
00:52:19,000 --> 00:52:21,250
竟然是这个人来上任了正

1130
00:52:21,250 --> 00:52:23,661
因为太出人意料当这件事成为

1131
00:52:23,661 --> 00:52:26,512
事实后公众中引起的强烈反响

1132
00:52:26,612 --> 00:52:30,661
就不足为奇了几天之内田福军一下子成

1133
00:52:30,661 --> 00:52:33,275
了黄原地区议论的话题他个人

1134
00:52:33,275 --> 00:52:36,675
的详细经历他的家庭老婆女儿

1135
00:52:36,987 --> 00:52:42,000
他的工作生活性格爱好走路说话

1136
00:52:42,324 --> 00:52:45,300
声音相貌都成了人们口头传播

1137
00:52:45,300 --> 00:52:48,436
的信息有好几个地区已经出现了

1138
00:52:48,550 --> 00:52:51,375
声称是田福军亲戚的人还有人

1139
00:52:51,400 --> 00:52:54,786
神秘地散布说解放战争时田福军和

1140
00:52:54,800 --> 00:52:58,411
国民党军队浴血奋战曾身负重伤当年就

1141
00:52:58,411 --> 00:53:00,887
在他们家息养了几个月田福军上任

1142
00:53:00,900 --> 00:53:03,599
之前省委的任命公文就先一

1143
00:53:03,599 --> 00:53:06,025
步到了地区因此他一回来

1144
00:53:06,449 --> 00:53:08,375
首先就遇到了这个议论他的

1145
00:53:08,387 --> 00:53:11,849
风潮行署办公室刚把他安顿在宿舍

1146
00:53:11,849 --> 00:53:15,275
里以地区文化局副局长杜正贤为领队

1147
00:53:15,275 --> 00:53:17,324
的原西籍干部就闻风看望

1148
00:53:17,324 --> 00:53:19,286
他来了满屋子的原西

1149
00:53:19,286 --> 00:53:22,000
土话听起来是亲切的但场面

1150
00:53:22,025 --> 00:53:24,536
未免有点庸俗在有些原西籍

1151
00:53:24,536 --> 00:53:27,349
干部看来也许他们荣升的机会来临

1152
00:53:27,349 --> 00:53:30,650
了田福军压抑着内心的不快尽量

1153
00:53:30,661 --> 00:53:32,387
堆着笑容应付走了这群

1154
00:53:32,411 --> 00:53:34,936
贺喜的老乡他想先尽快和

1155
00:53:34,949 --> 00:53:37,449
地委书记苗凯同志见见面听说老

1156
00:53:37,449 --> 00:53:39,262
苗几天前病了现住在

1157
00:53:39,286 --> 00:53:42,036
地区医院里他就很快起身去地区医院

1158
00:53:42,061 --> 00:53:45,025
看望他在地区医院的高干病房里

1159
00:53:45,425 --> 00:53:47,724
老苗和他热情握手欢迎他回来

1160
00:53:47,737 --> 00:53:51,161
担任专员职务田福军诚恳地说苗

1161
00:53:51,161 --> 00:53:53,211
书记我没有担负过这么重大的

1162
00:53:53,224 --> 00:53:55,925
责任也没这种工作经验你是

1163
00:53:55,936 --> 00:53:59,036
一把手又是我的老领导今后希望你

1164
00:53:59,036 --> 00:54:01,786
能经常指导我苗书记把两片

1165
00:54:01,786 --> 00:54:03,436
药送进嘴里喝了几口

1166
00:54:03,436 --> 00:54:08,400
白开水说我已经不行了脑筋僵化很难

1167
00:54:08,400 --> 00:54:11,675
适应目前的领导工作新时期正需要

1168
00:54:11,675 --> 00:54:14,324
像你这样思想解放能开创新

1169
00:54:14,324 --> 00:54:17,474
局面的领导干部另外我最近身体很

1170
00:54:17,474 --> 00:54:21,237
不好血压又上去了从早到晚头昏沉沉的

1171
00:54:21,512 --> 00:54:23,137
连当天的文件都看不完

1172
00:54:23,699 --> 00:54:25,625
我已经给省委写了信想

1173
00:54:25,625 --> 00:54:27,898
请一段假到省医院去看看病

1174
00:54:28,474 --> 00:54:30,550
现在既然你已经到职了并且

1175
00:54:30,561 --> 00:54:32,724
又是地委排在第一位的副书记

1176
00:54:33,012 --> 00:54:35,574
那么地区的工作你就先全面

1177
00:54:35,586 --> 00:54:37,300
管上吧以前我对你的

1178
00:54:37,311 --> 00:54:39,362
工作安排有些不恰当希望你能

1179
00:54:39,375 --> 00:54:42,724
谅解今后我们一定要紧密团结争取

1180
00:54:42,737 --> 00:54:44,286
使黄原的工作有个大的

1181
00:54:44,300 --> 00:54:47,786
起色田福军说苗书记你不必再

1182
00:54:47,786 --> 00:54:50,061
提过去的事了在任何时候

1183
00:54:50,474 --> 00:54:52,586
个人都应该服从组织这是党的

1184
00:54:52,586 --> 00:54:55,050
原则我现在担心的是我刚

1185
00:54:55,050 --> 00:54:58,237
到你就要走这副担子恐怕

1186
00:54:58,237 --> 00:55:00,711
我担当不好是不是先请正文主持

1187
00:55:00,724 --> 00:55:03,961
一段那还是你主持嘛也没什么

1188
00:55:04,436 --> 00:55:07,012
地委和行署你都工作过情况

1189
00:55:07,023 --> 00:55:09,925
也熟悉你就放手干吧即使

1190
00:55:09,925 --> 00:55:12,699
是重大决定只要常委会通过了也

1191
00:55:12,699 --> 00:55:15,023
就不必再给我打招呼我想

1192
00:55:15,050 --> 00:55:17,425
集中一段时间好好把病看一下

1193
00:55:17,800 --> 00:55:21,336
这时护士进来要给老苗打针田福军

1194
00:55:21,362 --> 00:55:24,512
就只好告退了田福军在地区医院看

1195
00:55:24,512 --> 00:55:27,061
罢苗书记的当天晚上行署副

1196
00:55:27,061 --> 00:55:29,262
专员冯世宽到宿舍看他来了

1197
00:55:29,824 --> 00:55:32,023
这两个人的关系我们已经知道

1198
00:55:32,599 --> 00:55:35,086
过去他们在原西县工作的时候

1199
00:55:35,286 --> 00:55:38,375
曾经发生过一连串的冲突富于戏剧性

1200
00:55:38,375 --> 00:55:40,661
的是他们不仅又要在一个锅

1201
00:55:40,661 --> 00:55:43,099
里搅稠稀而且两个人的

1202
00:55:43,112 --> 00:55:45,898
地位发生了变化以前是冯世宽领导

1203
00:55:45,925 --> 00:55:50,237
田福军现在是田福军领导冯世宽世事苍桑

1204
00:55:50,237 --> 00:55:53,000
啊由于种种原因现在这两个人

1205
00:55:53,012 --> 00:55:54,800
见面后都有点不太自然

1206
00:55:55,099 --> 00:55:57,661
田福军把冯世宽让在沙发里赶忙

1207
00:55:57,673 --> 00:55:58,862
给他斟好了一杯茶

1208
00:55:59,150 --> 00:56:02,699
并且先打破尴尬主动说世宽你

1209
00:56:02,699 --> 00:56:04,824
过去是我的老领导现在咱们又要

1210
00:56:04,849 --> 00:56:06,875
一块共事了你可要好好帮助

1211
00:56:06,875 --> 00:56:09,036
我啊以前咱们在原西县有

1212
00:56:09,036 --> 00:56:11,637
过些碰磕但大部分是为了工作

1213
00:56:12,000 --> 00:56:14,612
希望你不要计较就是在今后工作

1214
00:56:14,612 --> 00:56:17,711
中一块也免不了有些碰磕但只要

1215
00:56:17,737 --> 00:56:20,324
是为了工作我想我们都是能

1216
00:56:20,349 --> 00:56:23,137
相互谅解的现在我们可要齐心协力

1217
00:56:23,137 --> 00:56:25,711
呀我们的责任可是比过去更

1218
00:56:25,711 --> 00:56:28,574
重大更艰难了你已在行署

1219
00:56:28,599 --> 00:56:30,487
搞过一段工作我有失误之

1220
00:56:30,487 --> 00:56:33,262
处你得及时提醒我冯世宽面

1221
00:56:33,262 --> 00:56:35,461
有惭色地说过去在原西

1222
00:56:35,711 --> 00:56:37,711
责任主要在我我这人比较

1223
00:56:37,724 --> 00:56:40,686
主观看问题也很片面检讨起来

1224
00:56:41,023 --> 00:56:43,112
在那里工作时犯了不少错误

1225
00:56:43,686 --> 00:56:46,612
现在看来你当时的很多意见都是

1226
00:56:46,625 --> 00:56:48,375
对的如今你成了我的

1227
00:56:48,387 --> 00:56:51,574
领导请相信我会尊重你的你对

1228
00:56:51,574 --> 00:56:53,923
我也不必客气我争取当好

1229
00:56:53,923 --> 00:56:56,673
你的助手田福军和冯世宽谈了

1230
00:56:56,686 --> 00:56:59,737
很长时间直到呼正文和地区其他

1231
00:56:59,750 --> 00:57:02,474
一些领导来拜访世宽才告辞了

1232
00:57:03,036 --> 00:57:05,599
他两个人都没想到这次谈话

1233
00:57:05,612 --> 00:57:09,474
结果如此令人满意社会在变化生活在

1234
00:57:09,487 --> 00:57:12,387
变化人也在变化没有什么是

1235
00:57:12,400 --> 00:57:16,036
一成不变的包括人的关系对于田福军

1236
00:57:16,061 --> 00:57:18,911
担任专员职务从最初的反响来看

1237
00:57:19,298 --> 00:57:21,849
黄原地区的大部分干部还是满意的

1238
00:57:22,411 --> 00:57:24,661
许多人熟悉他知道他是一个

1239
00:57:24,686 --> 00:57:27,798
正派和有能力的干部另外从

1240
00:57:27,798 --> 00:57:29,900
资历方面说这一点在目前

1241
00:57:29,923 --> 00:57:32,461
仍然很重要他在文革前就

1242
00:57:32,474 --> 00:57:35,836
先后任过行署办公室副主任主任地委

1243
00:57:35,849 --> 00:57:39,762
农村工作部部长地委秘书长兼政策研究室主任

1244
00:57:40,336 --> 00:57:43,362
如果没有文化革命恐怕他也早被

1245
00:57:43,375 --> 00:57:46,036
提拔到这一级当领导了再说

1246
00:57:46,411 --> 00:57:49,637
他还是人大毕业的大学生既有学识

1247
00:57:49,936 --> 00:57:52,324
又有长期的实际工作经验这

1248
00:57:52,324 --> 00:57:54,836
在黄原地区历任专员中也是少有

1249
00:57:54,836 --> 00:57:58,125
的看来省地委有眼力将一个不

1250
00:57:58,125 --> 00:58:00,461
被重用的人才一下子提拔到了

1251
00:58:00,487 --> 00:58:03,411
这样重要岗位上人们都期望地区

1252
00:58:03,411 --> 00:58:05,737
的工作从此能出现一个新面貌

1253
00:58:06,300 --> 00:58:09,911
但是话说回来黄原的专员可不是

1254
00:58:09,925 --> 00:58:12,324
好当的这是全省最穷的

1255
00:58:12,336 --> 00:58:15,637
地区也是最复杂的地区这个叫

1256
00:58:15,661 --> 00:58:17,650
田福军的人会有多少能耐呢

1257
00:58:18,211 --> 00:58:21,925
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吧两天以后

1258
00:58:22,336 --> 00:58:25,000
地委和行署在机关小餐厅举行

1259
00:58:25,000 --> 00:58:27,675
了一个小型茶话会对新任专员表示

1260
00:58:27,686 --> 00:58:31,425
欢迎苗凯同志也从医院赶回来参加

1261
00:58:31,425 --> 00:58:34,900
了这个茶话会在茶话会中间苗书记

1262
00:58:34,925 --> 00:58:37,637
向地委和行署的各位负责人出人意料

1263
00:58:37,637 --> 00:58:40,074
地宣布省委已同意他去省医院

1264
00:58:40,086 --> 00:58:43,500
看病和检查身体他说这次看病

1265
00:58:43,512 --> 00:58:46,074
时间可能要长一些因此他走

1266
00:58:46,074 --> 00:58:48,362
后这段时间黄原地区的工作

1267
00:58:48,474 --> 00:58:51,612
就由田福军同志主持第二天苗凯就

1268
00:58:51,625 --> 00:58:53,862
坐车离开黄原去省上看病去

1269
00:58:53,862 --> 00:58:56,599
了关于苗凯在这个时候出去看病

1270
00:58:56,949 --> 00:58:59,862
在地委和行署大院里产生了各种各样

1271
00:58:59,862 --> 00:59:03,186
的说法有一种说法是省委可能

1272
00:59:03,199 --> 00:59:06,125
要把苗书记调离黄原因为大家

1273
00:59:06,125 --> 00:59:09,411
知道苗凯同志一贯对田福军有看法

1274
00:59:09,711 --> 00:59:11,349
并且曾在使用他的问题上

1275
00:59:11,449 --> 00:59:13,675
采取了不信任的态度在这

1276
00:59:13,686 --> 00:59:16,186
以前的一年多里田福军实际是

1277
00:59:16,186 --> 00:59:18,237
被苗凯从黄原挤到省上去

1278
00:59:18,262 --> 00:59:21,125
打零工的现在田福军突然被派回来

1279
00:59:21,150 --> 00:59:23,199
任了专员这两人怎么可能

1280
00:59:23,199 --> 00:59:27,224
在一块同心协力工作呢与此同时社会上也

1281
00:59:27,224 --> 00:59:30,175
有人在散布田福军是新任省委书记的

1282
00:59:30,186 --> 00:59:33,961
亲戚这样一些流言但这种流言很快

1283
00:59:33,974 --> 00:59:36,012
就被一些热心的业余社会考察专家

1284
00:59:36,036 --> 00:59:39,074
否定了他们证实原西县的田福军

1285
00:59:39,099 --> 00:59:41,487
祖宗三代都和原东县的任何人

1286
00:59:41,599 --> 00:59:44,724
没有亲戚关系苗凯走后田福军无心

1287
00:59:44,737 --> 00:59:48,211
去理会各种各样的无稽之谈他想尽力

1288
00:59:48,224 --> 00:59:50,862
把工作铺排开原来他想到职

1289
00:59:50,862 --> 00:59:53,400
后一段时间先稍微适应一下新

1290
00:59:53,400 --> 00:59:55,987
的工作环境再说但现在他脚跟

1291
00:59:56,012 --> 00:59:59,025
还没有站稳实际上就面临主持全面

1292
00:59:59,025 --> 01:00:01,324
工作的局面了苗凯同志说不

1293
01:00:01,324 --> 01:00:04,186
来什么时候才能返回地区在这段

1294
01:00:04,186 --> 01:00:06,686
时间里他总不能只维持一个

1295
01:00:06,800 --> 01:00:11,125
看守内阁他不能辜负省委的期望对于目前

1296
01:00:11,148 --> 01:00:13,500
黄原的工作他实际上早有了

1297
01:00:13,512 --> 01:00:17,449
一些打算小麦大收割之前田福军主持

1298
01:00:17,461 --> 01:00:20,887
召开了一个全区农业工作会议参加

1299
01:00:20,898 --> 01:00:23,523
会议的除地区有关部门和各

1300
01:00:23,523 --> 01:00:25,637
县的主要负责同志外还请

1301
01:00:25,637 --> 01:00:28,625
了一些公社和大队的领导人会议

1302
01:00:28,625 --> 01:00:30,974
的主要议题是讨论在农村实行

1303
01:00:31,000 --> 01:00:33,750
生产责任制以及建立各种形式的作业

1304
01:00:33,750 --> 01:00:36,936
组问题整个会议实际是一次大辩论

1305
01:00:37,512 --> 01:00:39,762
田福军要求与会的所有人都大胆

1306
01:00:39,773 --> 01:00:42,512
提出自己的观点会议不要求所有

1307
01:00:42,512 --> 01:00:45,523
的问题都统一认识田福军在会议

1308
01:00:45,536 --> 01:00:49,474
结束前强调指出五月十一日光明日报发表的

1309
01:00:49,500 --> 01:00:52,262
评论员文章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

1310
01:00:52,273 --> 01:00:54,661
标准提出了目前工作中最重要

1311
01:00:54,661 --> 01:00:58,112
的思想和认识方法生产责任制这样

1312
01:00:58,125 --> 01:01:01,336
一种新的生产方式必须敢于实践才能

1313
01:01:01,349 --> 01:01:03,449
使它的优越性和存在的问题

1314
01:01:03,474 --> 01:01:07,086
显示出来他认为从根本上说像

1315
01:01:07,099 --> 01:01:09,724
黄原这样的贫困山区如果不砸烂

1316
01:01:09,737 --> 01:01:13,449
大锅饭实行生产责任制就不可能寻找另外的

1317
01:01:13,461 --> 01:01:17,000
出路当然在实行时要稳妥要

1318
01:01:17,012 --> 01:01:20,311
不断摸索不断完善他的大胆讲话

1319
01:01:20,411 --> 01:01:22,661
在会场引起了爆炸有一位

1320
01:01:22,686 --> 01:01:25,050
老资格的县委书记当会站起来

1321
01:01:25,286 --> 01:01:27,637
向他提出了两个尖锐问题如果

1322
01:01:27,648 --> 01:01:30,599
有的队要搞包产到户怎么办而有的

1323
01:01:30,599 --> 01:01:33,324
队不搞生产责任制继续坚持集体

1324
01:01:33,336 --> 01:01:36,836
生产方式怎么办所有县委书记的目光都

1325
01:01:36,836 --> 01:01:38,824
盯在田福军的脸上看这

1326
01:01:38,824 --> 01:01:41,836
位新政人物怎么回答田福军果断地

1327
01:01:41,836 --> 01:01:45,050
说前一种情况不阻挡后一种

1328
01:01:45,050 --> 01:01:48,425
情况不强迫啊啊有几个老练的

1329
01:01:48,449 --> 01:01:51,349
党务工作者在人群中又撇嘴又

1330
01:01:51,349 --> 01:01:56,000
摇头哼这是中央的红头文件还是田

1331
01:01:56,000 --> 01:01:57,175
专员的信口开河

1332
01:01:58,099 --> 01:02:01,074
这次重要的会议结束后各级领导有的

1333
01:02:01,086 --> 01:02:04,387
情绪激动有的忧心忡忡纷纷返回了他们

1334
01:02:04,387 --> 01:02:07,311
的工作岗位根据地委和行署的

1335
01:02:07,324 --> 01:02:11,387
布署在夏收之后地县社三级

1336
01:02:11,487 --> 01:02:13,900
要派出大多数的干部到农村去

1337
01:02:13,900 --> 01:02:16,699
搞生产责任制在短短的时间里

1338
01:02:17,086 --> 01:02:19,625
整个黄原地区立刻处在了一种激荡

1339
01:02:19,625 --> 01:02:21,711
的气氛中并由此而引起了

1340
01:02:21,724 --> 01:02:24,286
一场有关什么是社会主义道路和

1341
01:02:24,300 --> 01:02:26,561
什么是资本主义道路的社会性的大辩论

1342
01:02:26,675 --> 01:02:29,362
田福军自己当然更忙得不可开交了

1343
01:02:29,925 --> 01:02:32,487
其它方面的工作他还来不及铺排

1344
01:02:33,061 --> 01:02:35,574
他已经派出由副专员冯世宽带队

1345
01:02:35,574 --> 01:02:38,661
的考察团包括地区部门和县的一些

1346
01:02:38,673 --> 01:02:42,086
领导人去最先实行责任制的四川省考察

1347
01:02:42,099 --> 01:02:44,387
去了他本人坐车从南到

1348
01:02:44,387 --> 01:02:46,436
北一个县一个县往过跑

1349
01:02:46,625 --> 01:02:49,349
搞调查研究和各县的负责同志

1350
01:02:49,461 --> 01:02:52,523
一块讨论解决一些棘手问题从县

1351
01:02:52,523 --> 01:02:54,262
上回到地区后他就住在

1352
01:02:54,286 --> 01:02:57,099
自己的办公室里地委家属楼已经

1353
01:02:57,099 --> 01:02:58,887
给他安排好了一套房子但

1354
01:02:58,898 --> 01:03:00,911
一直空锁着他的家还

1355
01:03:00,911 --> 01:03:03,336
在原西没有搬妻子的工作

1356
01:03:03,436 --> 01:03:05,400
已联系到市医院但他腾不

1357
01:03:05,400 --> 01:03:07,750
出时间把他们搬到黄原来

1358
01:03:08,298 --> 01:03:10,686
说实话和爱云分别了一年多

1359
01:03:10,949 --> 01:03:12,862
他实在需要她的温暖和关照

1360
01:03:13,224 --> 01:03:15,012
巴不得天天晚上都能和她共

1361
01:03:15,012 --> 01:03:18,211
眠一床可是家里老老小小的光

1362
01:03:18,211 --> 01:03:20,387
妻子一个搬不了这个家非得他

1363
01:03:20,387 --> 01:03:23,375
回去一趟不行好在这一段侄女

1364
01:03:23,400 --> 01:03:26,036
还能带他照料一下生活否则

1365
01:03:26,150 --> 01:03:28,625
他得经常穿脏衣服他多年

1366
01:03:28,650 --> 01:03:30,961
一直在家里吃饭省上一年多

1367
01:03:30,961 --> 01:03:33,836
的大灶饭实在腻了润叶就

1368
01:03:33,836 --> 01:03:35,525
在他办公室旁边的一间小房

1369
01:03:35,525 --> 01:03:37,974
里临时备办了点灶具给他

1370
01:03:37,987 --> 01:03:41,362
做点家常便饭有一天他看见那间

1371
01:03:41,375 --> 01:03:44,487
小屋里不光润叶做饭还有一个女孩

1372
01:03:44,487 --> 01:03:46,612
子给她帮忙他以为是晓霞

1373
01:03:46,625 --> 01:03:49,137
这鬼丫头来了直到小房门口

1374
01:03:49,137 --> 01:03:51,661
他才发现是杜正贤的女儿丽丽

1375
01:03:52,237 --> 01:03:54,574
丽丽是润叶的同学以前常来

1376
01:03:54,586 --> 01:03:58,086
他家他认识他问丽丽听说

1377
01:03:58,086 --> 01:03:59,824
你有了男朋友怎不带他

1378
01:03:59,824 --> 01:04:02,112
来丽丽笑着看了一眼

1379
01:04:02,112 --> 01:04:05,199
润叶对他说本来要来可是

1380
01:04:05,199 --> 01:04:08,536
他爸不让来为什么丽丽不好意思

1381
01:04:08,536 --> 01:04:10,300
地笑着看来不知该怎

1382
01:04:10,300 --> 01:04:13,436
回答他润叶只好说本来惠良想

1383
01:04:13,461 --> 01:04:15,036
一块来转一转可他爸

1384
01:04:15,036 --> 01:04:17,074
说因为他们帮我调到了

1385
01:04:17,099 --> 01:04:20,211
团地委而现在你当了专员惠良

1386
01:04:20,237 --> 01:04:22,400
要是往你这里跑怕别人说闲话

1387
01:04:22,650 --> 01:04:26,375
田福军听这话内心忍不住感慨万端他

1388
01:04:26,375 --> 01:04:28,786
想不到自己当了这么个官在

1389
01:04:28,800 --> 01:04:30,586
多少人中间引起了那么多的

1390
01:04:30,586 --> 01:04:33,637
看法想法这叫人感到无谓的

1391
01:04:33,637 --> 01:04:36,711
烦恼啊中国人把多少心思和精力

1392
01:04:36,824 --> 01:04:38,525
都投入到了这种可怕的损耗

1393
01:04:38,536 --> 01:04:41,536
之中他只好开玩笑说你叫你

1394
01:04:41,536 --> 01:04:43,487
的男朋友来玩别管你公公说

1395
01:04:43,487 --> 01:04:46,237
什么让老武放心我不会给

1396
01:04:46,237 --> 01:04:49,050
他儿子什么好处润叶和丽丽都

1397
01:04:49,050 --> 01:04:50,836
被他的话逗笑了过了

1398
01:04:50,836 --> 01:04:54,150
不久田福军终于抽出一天时间回原

1399
01:04:54,150 --> 01:04:56,336
西去搬自己的家他当天

1400
01:04:56,349 --> 01:04:58,436
回到原西家里后屁股刚挨

1401
01:04:58,436 --> 01:05:03,949
到椅子上李登云张有智马国雄白明川周文龙

1402
01:05:03,949 --> 01:05:05,786
等县上的领导就都相跟

1403
01:05:05,786 --> 01:05:08,186
着来了马国雄一进门就说

1404
01:05:08,500 --> 01:05:10,711
啊呀我们还在招待所等你哩

1405
01:05:11,275 --> 01:05:13,686
房子和饭都安排好了结果

1406
01:05:13,686 --> 01:05:16,086
说你回了家田福军招呼他们

1407
01:05:16,099 --> 01:05:18,525
坐下后用略带责备的口气说

1408
01:05:19,000 --> 01:05:21,074
我在这里有家为什么还要在

1409
01:05:21,086 --> 01:05:23,737
招待所给我准备房子和饭说

1410
01:05:23,737 --> 01:05:26,750
完这话他马上意识到这种说话

1411
01:05:26,750 --> 01:05:29,487
的口气也大有点居高临下了于是

1412
01:05:29,512 --> 01:05:32,461
又开玩笑补充说怎么我回来应该

1413
01:05:32,474 --> 01:05:34,512
先看你们还是先看我的

1414
01:05:34,512 --> 01:05:38,175
老婆这一下才把大家逗笑了正

1415
01:05:38,175 --> 01:05:41,150
给众人倒茶的爱云脸通红扭

1416
01:05:41,150 --> 01:05:42,911
过头不好意思地白了一眼

1417
01:05:42,925 --> 01:05:46,336
丈夫田福军下午就准备起身因此没

1418
01:05:46,336 --> 01:05:48,349
时间和原西县的领导与各

1419
01:05:48,349 --> 01:05:51,349
方面的熟人详谈细说他说他

1420
01:05:51,349 --> 01:05:53,262
过一段时间一定要专门到原

1421
01:05:53,262 --> 01:05:55,525
西来和老同事们一块放松

1422
01:05:55,525 --> 01:05:58,300
住几天既商量工作也谈闲话

1423
01:05:58,875 --> 01:06:02,025
在田福军回来之前好心的李向前就

1424
01:06:02,036 --> 01:06:04,974
率领妻弟润生和妻妹晓霞把他

1425
01:06:04,974 --> 01:06:06,750
家的东西几乎都打捆好

1426
01:06:06,750 --> 01:06:09,612
了这天午饭前县上许多

1427
01:06:09,625 --> 01:06:12,324
干部都来为田福军装车这种

1428
01:06:12,336 --> 01:06:15,375
帮忙主要是为了表示一种情谊当然

1429
01:06:15,375 --> 01:06:17,474
也有个把势利之徒看原来在

1430
01:06:17,474 --> 01:06:19,061
原西展不开腰的田福军

1431
01:06:19,086 --> 01:06:21,474
高升了乘这最后之机带

1432
01:06:21,474 --> 01:06:23,987
着巴结的激情满场吆喝着

1433
01:06:24,012 --> 01:06:27,512
搬运东西李向前没有来他昨天就

1434
01:06:27,523 --> 01:06:30,336
躲着出车走了可怜的小伙子

1435
01:06:30,449 --> 01:06:33,050
不愿亲眼目睹这个他热切迷恋过的

1436
01:06:33,061 --> 01:06:35,512
家庭从这里拔根而去在这

1437
01:06:35,512 --> 01:06:39,050
之前他心爱的人已经远走高飞了这样的

1438
01:06:39,050 --> 01:06:42,300
时候我们真感到心里酸楚我们能

1439
01:06:42,300 --> 01:06:44,849
理解他那难言的心情下午吃

1440
01:06:44,849 --> 01:06:47,750
过饭后田福军一家人就要去黄原

1441
01:06:47,750 --> 01:06:50,137
了在黄原那面润叶已经把

1442
01:06:50,137 --> 01:06:53,074
那一套楼房宿舍收拾得干干净净在

1443
01:06:53,086 --> 01:06:56,186
等待着他们的到来上车前原

1444
01:06:56,186 --> 01:06:58,750
西县的所有领导和几百名自动跑

1445
01:06:58,750 --> 01:07:01,112
来的干部挤在县委大院里送

1446
01:07:01,112 --> 01:07:05,199
他们这情景使田福军深受感动而

1447
01:07:05,211 --> 01:07:07,125
最使他感动的是过去和

1448
01:07:07,125 --> 01:07:09,625
他对着干的周文龙文龙特意把他

1449
01:07:09,648 --> 01:07:12,699
拉在一边说田主任我过去

1450
01:07:12,724 --> 01:07:15,050
实在对不起你我知道这种道歉太

1451
01:07:15,050 --> 01:07:17,099
肤浅了我自己过去在迷途中

1452
01:07:17,125 --> 01:07:18,724
走得太远我很希望到

1453
01:07:18,737 --> 01:07:21,898
省党校去学习一两年你能不能帮助一下

1454
01:07:21,898 --> 01:07:23,512
我他亲切地拍了拍文龙

1455
01:07:23,512 --> 01:07:26,398
的肩膀说年轻人走点弯路不是

1456
01:07:26,398 --> 01:07:29,911
什么了不起的事能反省自己这是一个

1457
01:07:29,911 --> 01:07:33,599
人成熟的表现年轻人甩掉包袱吧

1458
01:07:34,161 --> 01:07:37,086
你是国家未来发展的主力像

1459
01:07:37,099 --> 01:07:39,324
我们这样的人理智地说是

1460
01:07:39,324 --> 01:07:42,349
为你们下一步大显身手做个过渡你

1461
01:07:42,349 --> 01:07:44,324
要去省党校学习的愿望我一定

1462
01:07:44,349 --> 01:07:46,961
设法满足你周文龙为不耽搁别人

1463
01:07:46,987 --> 01:07:49,237
和田福军告别紧紧握了一下他

1464
01:07:49,237 --> 01:07:52,286
的手就赶快退开了在田福军

1465
01:07:52,311 --> 01:07:54,750
和徐爱云与众人握手告别的时候

1466
01:07:55,161 --> 01:07:57,612
徐国强老汉已经带着一种别离故土

1467
01:07:57,612 --> 01:07:59,711
的悲凉心情茫然地坐了小

1468
01:07:59,711 --> 01:08:01,925
卧车的前座上怀里紧紧抱

1469
01:08:01,925 --> 01:08:04,262
着他那只老黑猫田福军自己

1470
01:08:04,273 --> 01:08:06,125
就要进车的时候立在车

1471
01:08:06,125 --> 01:08:07,875
旁的晓霞却提出不坐他

1472
01:08:07,875 --> 01:08:10,074
的小卧车而要坐在大卡车

1473
01:08:10,074 --> 01:08:10,811
的驾驶楼里

1474
01:08:11,099 --> 01:08:14,286
为什么田福军问他的怪脾气女儿

1475
01:08:14,862 --> 01:08:17,899
本来小车四个坐位他两口子加上晓霞

1476
01:08:17,923 --> 01:08:20,087
和她外爷正好女儿嘴伏在

1477
01:08:20,087 --> 01:08:22,875
他耳边悄悄说爸爸你官大

1478
01:08:22,875 --> 01:08:25,811
了要注意群众影响哩你看这么

1479
01:08:25,811 --> 01:08:28,175
多人为你送行这是尊敬你

1480
01:08:28,737 --> 01:08:31,436
你不能不识敬你们三个坐小车

1481
01:08:31,448 --> 01:08:33,737
可以我也坐在里面就有点

1482
01:08:33,750 --> 01:08:38,112
不像话了你明白吗田专员啊啊

1483
01:08:38,675 --> 01:08:41,000
田福军眼圈一热用手爱抚地

1484
01:08:41,024 --> 01:08:42,936
揪了揪女儿的小辫说

1485
01:08:43,199 --> 01:08:46,261
小伙子那你去吧给咱好好

1486
01:08:46,274 --> 01:08:46,712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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